张羽放全然不为所动,毫无神采地说道:“但我看你余生不敷三月,命在瞬息。”
“承纯阳子所言,我命止在三日以内了。纯阳子还是气势遒劲,不减当年啊。景君仙子的仙根不愧是孟玄天一手所造,融会我爹的以魂入鼎之阵,实在是耗损颇多。但死前有你送终,我也不计算这些了。”朱灵说话之间神采奕奕,如蝶翅扑闪的眼神向张羽放瞟去,只见他本日第二次听到孟玄天三个字还是纹丝不为所动,内心顿觉无聊,改口说道,“我们去谷内逛逛吧。”
张羽放望着露台月光,内心一片空旷,他并没有太在乎朱灵在琴声中所表达的心境,而是在这琴声里又几经尝遍半生孤单,再把这些孤单重新回味。这琴声如心语,倒是丝丝中气不敷,张羽放明白,朱灵已经是命在朝夕。
“我不需求这些。”张羽放还是淡淡望着露台以外。
张羽放站立在地脉最盛之处,沉默着就当是目送故交。
“唉,你还是这么固执。”朱灵手托香腮,“你为何不收一个门徒,每天耍弄一番,就不会这么固执不化沉闷不开了。”
这两家止在伯仲之间并不分凹凸。
“景君!”孟玄天伸手抓向那紫色旋涡消逝的处所,但却抓了个虚空,这景君之魂,已经紧紧地与这六合阴灵融会起来,只是在阴灵所开天眼之处偶尔闪现。
三天过后,张羽放来到星域东北边沿地带的一片虚无,掐诀之下一颗浅绿色的细姨闪现出来。他无声气地穿过当日亲手结的护星仙阵,迈入此星的罡风层。要说护星仙阵,倒不如说是囚禁之阵。当日他寻得这风景颇好却没有半点火食的细姨,便是为了长生囚住他的嫡妻朱灵。这囚笼之阵融会了他的仙鼎血脉与一个兼顾之魂,朱灵自从出来以后,就再也没能走出来。
这一日,朱灵手中的绣线在白袍前部下摆处最边角之地终见扫尾,飞针走线之下,这紫色绣线也刚好用尽。还是在那竹椅之上,张羽放端坐不语,眺望露台极远之处的山谷入口,看着峭壁中间的漫天飞云,似是有无贫苦衷回味。
内里的雨已然降下。雨水打在颤抖的花叶上,到处溅着藐小的水花,风仿佛变得冷了,一派脉脉清寒。茶几上的茶水也凉去一半,不再生烟。
朱灵的琴艺已是绝伦,今宵弹奏均都是怀月乡愁苦分袂,恰逢露台皓月当空,温婉如白银般的月光像无形之水洒向露台。这冗长的光阴中,朱灵独安闲这细姨的空谷当中,只要在弹奏的时候才气够畅所欲言,将一番苦衷倾泻而出,此时终究能与心中所爱劈面而坐,在弹奏之时便不加隐晦,将至心全赴琴弦之上。
“现在你真的在此,我便将你取回洞府,将这阴灵炼化与你分出,再找全你的仙根,我就不信我孟玄天还不能再一次让你换鼎而出。”
正在此时,在大陆正东方浩大的星空中,有两个男人正往星域中间奔驰而来。
老者被俄然一问,显得有些惊觉,弓着背转头答道:“的确如此,前些日子颠末的时候是小人亲眼所见。那边有片大陆,大陆上似有天道……”
这白光当中恰有丝丝紫色的氛围,显得有几分扑朔迷离。这紫色如晨雾变幻,时浓时稀,迷离不成捉取,孟玄天心头动容,再往月星四周凝睇。
日月轮转,落日西下明月初上之时,它们在地平线连上一线,但是阳光却被东畔的雨云遮挡,没有能够直接晖映到紫月之上。
这红日皆是一团热气所化,本色却密实地惊人。此时大陆朴重红日当空,而紫月则沉入大陆的背面。
“天尊,数月前他的确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