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投石机轰鸣着,将十余个木桶奉上了天空,落向了管城,一些落在城头之上,一些倒是落到了城墙内里。
一名军官怒喝了一声,顺手抢过身边一名流兵手中的长矛,侧身典臂扭腰,用力地掷向了阿谁冲锋当中的火人。
这些卢龙兵号令着冲向了冰面,举着他们的兵器,向着对岸杀去。在他们的身后,无数卢龙兵紧跟着冲了出来,冲出来的很多人,身上乃至另有火焰在燃烧。
水流到那边,火就烧到那里。
颀长颀长的用羊皮缝制的口袋一头套在了水龙之上,另一头塞进了冰上被武威兵凿开的冰洞穴里,四个兵士在水龙的两边各坐了两个,两只手抓住面前的横杆,两只脚倒是各踩着下个蹬踏子。
但面前的火是分歧的。
枪到,人倒。
鼓手大声嘶吼着,但两条腿却如同扎在鼓前,仍然在猛力地擂动着战鼓。直到嘭的一声闷响,鼓面破裂,这名鼓手才一头载倒在火堆里。
想水淹管城?那他就算把河里的水都抽光了,也不见得能达到目标啊。
鼓手冒死地的擂起了战鼓,用鼓点通报着号令,旗手爬上了城门楼顶上,最大幅度地挥动动手里的令旗。
风很没有规律,忽尔向东,忽尔向西,一时在南,一时在北,火借风势,风摧火威,哪怕隔着一道城墙,武威兵们也感遭到了那灼人的热浪。
有兵士挥动着打湿的衣物英勇地向着烈火冲去,试图用湿衣物隔绝火焰,但旋即,他们手里的这些湿衣物也燃烧了起来,连带着兵士们本人,也变成了一根根燃烧的火把。
城下,早已经不再发射火箭,但弩弓却仍在不断地射击,城门楼子上的旗手,身中数箭,骨碌骨碌地沿着瓦面流下了城墙,落进了火堆里。
几千卢龙兵竟是连一点点反应的时候也没有,便淹没到了冰冷的河水当中。
城下的水龙仍然在不断地向着城上喷水,远处的巨型投石机仍然在不断地向着城头之上抛射那些木桶。
举着的长枪反插归去,重重地刺在空中之上,紧抓着枪杆的手,还是没有松开,火人呈一个奇特的角度在世人的面前燃烧着。
那是熊熊烧烧的火焰的红色。
水在流着。
那些水,不是用来水淹管城的,而是用来成为火的运输者的。
先是火,再是水,驻守管城的一万余卢龙精锐,能幸存下来的,百中无一。
他对劲地笑了起来。
西城门外,已经约莫有二千人冲出了城门,但在两侧,密密麻麻的武威兵堵住了他们的来路,摆在他们面前的只要一条门路,那就是超出冰河。而在冰河的劈面的堤岸之上,一排排手持长枪的武威兵正严阵以待。
堵在城门外的武威兵们都是大声鼓噪起来,竟是有些失态。
他仍然举着他的枪。
他们在城外都已经如此,城内只怕已经成了炼狱普通的地点了。
冯伦是真没有想到,曹信竟然就是用这些水龙头来喷水的,开初不敢信赖的他,这个时候倒是猝不及防,被水当头一浇,顿时淋了一个透心凉。
火在他的四周熊熊燃烧着,他最后踮起脚尖再看了看西城方向,火太大,黑烟滚滚,全部视野之间的空间仿佛蒙上了一层水波,在他的面前有些扭典颤抖,但他仍然看到了西城方向城楼之上挥动的旗号,这代表着已经有军队到达西门了。
“梁将军,见过火攻吗?”曹信笑咪咪地问道。
“开城门,杀出去!”冯伦猛吼起来。
“你见过用水放火的吗?”曹信低下头,神奥秘秘地问道。
冯伦是见过烈火油燃烧的,他也晓得将烈火油密封在不透气的罐子里,扑灭以后,能够引发狠恶的爆炸,在史家坞,他就是用这个让柳成林的两个曲两千人马几近于全军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