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给吗?”李存忠有些踌躇地问道。
床边摆上了两张凳子,韩琦与高象升坐在床前,高象升有些惶恐,而韩琦眼中却尽是哀痛。
高骈摆了摆手,“你也不必给我脸上贴金,这是我自知将死以后,细细想我这一辈子而得出的结论。好了,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我们来谈谈闲事。”
“高帅!”高象升两眼通红。
“你固然是胡人,但你对大唐的忠心,却比绝大部分大唐的官员都要强很多。”高骈感喟道:“我不能给你更多,只能把代州交给你,紧紧地守着雁门关,不容张仲武踏入半步,你能够做到。”
“高帅是国之柱石,如何能够死!”他喃喃隧道。
“高帅,你……你你你……”他几近语不成声。
“明白了。”李存忠道。
“再说说李泽吧!”高骈深思了一会儿,道:“自从李泽崛起,我便一向在冷静地存眷着他,此子固然年青,但深谋远虑,手腕老练,其城府让人骇怪之极,便是老夫我,也要自叹不如,如果我有他那样的手腕,又何至于到了最后关头,还要出此下作手腕才气包管河东将来不生乱子啊!”
高骈却似浑不在乎,端着碗,咕嘟咕嘟地径直把药往肚子里灌去,喝到一半之时,整小我倒是一顿,然后嘴巴一张,满口的汤药喷了出来,将身上的薄被尽数打湿,高象升霍地站了起来,因为他看到,薄被上沾着的不但有黄玄色的药汤,另有殷红的鲜血。
一名亲卫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过来,韩琦接过汤碗,坐在床沿之上,尝了尝温度,便舀了一匙欲要亲身喂高骈吞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