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阮琉蘅却全然不在乎,她入忘我之境。
英魂犹在,
辰古大舞,之所觉得战神辰古之舞,便是因为此舞能激出民气中最尽情的脾气,收回最原始的雄浑之美。
只见那雨点落在女子美好的身材上,那翻转的长袖,偶露的玉臂,周身雨滴如碎玉做妆点。她足尖悄悄一踏,鼓面上击飞水花,好像一朵绝世芳华顷刻绽放,托起美人飞上九天,而美人却振袖拂过鼓面,似留恋人间,似心有千千结,却从那鼓上化出一股冲天剑气,直击云天!
曾存亡相搏,曾存亡相托。
阮琉蘅猛地拧腰旋身,左足尖为轴,右足尖跟着身材扭转不竭连伐鼓面,全部鼓面的水花都被鼓皮震惊激起,如水晶骤裂,如人间最夸姣的梦境碎片,如随流水而逝的芳华光阴,迎上月泽向她而指的那一剑――
雨声喧闹,间或有鼓声。
这是多么的战力!
……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兄,四师兄……你们看啊,这一年的剑庐祭奠,又下起雨来了。
那雨亦穿过祭奠台结界,激起一阵水汽,六合迷蒙,而祭坛上的二人,却更加清楚起来――他们的剑意已出,便是雨,也不能穿透剑意。
阮琉蘅清喝一声,身形疾飞,追上被空中的太和战鼓,双槌击上鼓面,竟又将鼓向上击飞一段。
战鼓粹心,
天上悲声阵阵的燕子啊,你可愿捎去我的一段问候;
谁能与我一战?
萧瑟的风吹着猎猎作响的旗号,远方传来恍惚的鼓声;
阮琉蘅双臂一振,大袖迎空一招。世人初时还不感觉如何,随后才发明四周的光芒不知甚么时候暗淡了下来,而鼓声以后,模糊有雷鸣。
一滴雨点打在一名炼气期外门弟子头上,他昂首看向天空,又是一滴雨点落在眼中。他一向憋闷着的泪意终究不再苦苦忍住,猖獗地奔腾出来,与接下来精密的雨点一起,从脸庞落下。
这便是太和剑庐的祭奠――
胡不归;
一刹时雷声霹雷,鼓声鸣动,一片激昂!
甘心这六合;
我抚剑身,血仍未冷;
而台上,却只要一片纯粹的剑意。
燕悲回,回身天涯是天涯。
这一幕,也将会逗留在无数弟子的心目中,支撑着他们的道心、他们的信心,为宗门抛洒最后一滴热血!
月泽已完整贯穿“悲回燕”的剑招,这剑招在已达剑域境的剑修手中发挥时,竟能够将其剑意分散到太和山脉,一时候草木含悲,台下有那敏感的弟子,乃至已经是泪流满面。
月泽的剑势,终究被这战意完整压抑!他手握剑柄,手背上骨节嶙峋,力量已用到极致,而那剑招却还还是渐渐地、渐渐地向后平移。
这一刻,不管出身如何,不管与太和是否有过龃龉,在这祭奠中,都会为太和之意志所感,所悲。
他在等候,等候阮琉蘅鼓声中独一的一个马脚――雨声!只待一刹时雨声与鼓声共鸣,而他的剑意切进雨声,就能重新掌控祭奠的节拍!
而现在,你们连循环都不能入,本命剑都已为我太和而灭亡,我却要去那里才气祭拜你们,才气看到你们,这千年剑庐祭,我却再寻不到我的……
是那个在伐鼓,鼓声阵阵扣我心弦,呼我去交战四方;
是谁在伐鼓,是谁捧出一腔热血,是谁回旋在这昏沉六合中不肯拜别;
这里有我同袍之血,有我故里之土,有我永久也回不去的故里;
月泽也舞过“悲回燕”最后一式――燕悲回,回剑四顾尽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