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起来比女孩子还娇弱些,当真是我见犹怜,越嫣然一度错愕,嘴开开合合不知该说甚么。
柳寻仙内心也有些烦恼,嫣然要易容混出去记念,他于情于礼都该相陪,但要让他扮乞丐扮小厮,那还不如杀了他来的便利。
嫣然摇点头,不想再留,柳寻仙便牵着她的手一起退出百草阁。
越嫣然如何不吃惊,上回看到此人,明显还游走存亡之间,才过了短短几日,别人就复苏了,还敢做跪灵守灵这么费体力的事。
柳寻仙的面具只挡住半张脸,色彩灰灰的并不显眼,可他本身的气度风华却如何也讳饰不住;越嫣然穿的是广大的布衣,脸上又有头巾藏住容颜,若不是她站在柳寻仙身边,在人群里实在算不得惹眼。
柳寻仙看着她欲哭无泪的脸,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肩膀。
越嫣然反倒安然了,“有你舍命陪君子呆在我身边,我另有甚么可担忧的。”语毕,扭头对庄丁说一句,“费事带路。”
“也不知苏庄主生前医治过穆族的女子没有?你说我们扮成甚么才好?”
柳寻仙摆摆手,懒得答话;越嫣然笑着回一句“不必费事”,庄丁们也不再勉强,笑着鞠一躬放二人去。
“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都会收到药王庄的名帖,扮门派弟子反倒轻易透露身份,不如我们就假装受过药王庄医治的病人,藏在人群里进门一拜就是了。”
眼神尽是悲惨,痛失嫡亲之痛想必对他打击不小。
嫣然明知不该多惹费事,话到嘴边却变成一个“好”。
越嫣然对柳寻仙笑道,“你我初见时,你也是这么个生人勿进的模样,谁能想到时至本日,阁主大人会如此和颜悦色?”
“我现在还想不起本身当初为甚么要寻死,这事与欧阳维,与苏丹青又有多大的关联。强求无益,顺其天然,听天由命吧。”
罗刹医仙的礼节倒是极好,在自家门口还哆哆敲了几下门才出去,口中温吞道,“家父大丧,来客不断,好不轻易才脱得身。”
嫣然见柳寻仙话说的勉强,禁不住嘲弄道,“阁主大人情愿为我纡尊降贵,小女感激不尽。”
庄丁们大眼瞪小眼,都一脸严峻,“小的不知。”
苏丹青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无声无息却川流不息,不出一会就湿了满脸。
谢客饭是不敢吃了,二人预备悄无声气地混出去,谁知才走出两重院,就被两个仆人追上拦住,“庄上为来记念的客人筹办了粗茶淡饭,宴客人用过再走不迟。”
他们两个既没名帖,也不露身份,只算闲杂人等,跟着恩拜神医妙手的布衣一同上堂拜了三拜;等贤妻孝子谢礼回拜,二人也决计站到最后。
苏丹青望着两人交握的手,一时也目瞪口呆。
越嫣然闪躲开眼神,人也往中间站了站,试图用人墙挡住她与柳寻仙。
柳寻仙忍俊不由,黑眸一闪,“这称呼我还蛮喜好,你今后就这么叫。”
柳寻仙拉着越嫣然的手,低头低语道,“梨花针算是暗器中的极品,不懂武功的人都用的了,药王庄连小小的护院都随身藏着梨花针吗?”
柳寻仙对嫣然笑道,“如果我们不承诺,人家恐怕就要脱手了,你说是他的手快,还是你的脚快?”
苏千顺救过医过的人遍及天下,前来记念的人摩肩擦踵,来宾中不乏描述古怪之人,两人藏在人群中间也并无违和。
嫣然把头摇了又摇,“既然要假扮伉俪,同姓老是不好,不如我借半个畴前的姓,就姓越你说可好?”
“我们这个打扮一起过关,不如就保持近况。”
“实在我也不晓得,不过他们怀里必然藏着暗器,也许是淬了麻药的流星镖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