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嫣然满脸皆笑,唯有眼中含冰,听那“昨日”二字明显就是说给她听的,一旁不识相的寺人却被莫名其妙的突击叮咛搞到呆愣,明摆着没在第一时候体味主子企图,导致痴王爷一句密意对唱,被撕出个大大的忽略。
但凡是谁听到这么转折的话都得发蒙,越嫣然也被不能免俗,心说你个痴狐狸,到底是心眼快呢还是发情快?没给全台阶却鄙人面垫一凳子,也算姑息给了面子,别无他法,只要接了。
欧阳驰天然不会听不出越嫣然话里如有似无的含讥带讽,玉面堆笑的弧度也应景开大。
越嫣然气不打一处来,合着这狐狸是给了她一半梯子,认定了刺客就是寻仙阁主,还摆脱我越嫣然不是教唆,所谓的不诚恳,也不过如此。
欧阳驰原觉得越嫣然会借东风大做文章,无料她如此低调,这般心深。
欧阳驰硬是从越老板那滴水不漏的芙蓉面上看出了点气恼的蛛丝马迹,忙见好就收转换话题,“越儿明天就留在府里陪本王吧!”
欧阳驰盯着越嫣然无辜的脸,脸僵了一瞬就伸展成了一朵花,“越儿别多心,本王并非说你甚么。”
这句仿佛是解释,听在欧阳驰耳里却有抵赖的意味。可惜越嫣然戏演的没忽略,他如果不鼓掌就是没风采,不如给她个台阶以乞降蔼。
越嫣然笑盈盈接过金盒,一头扎在欧阳驰怀里连声娇笑。这笑多数是为嘲弄痴王爷偷鸡不成蚀把米,大智若愚却只剩愚。
“越儿不要焦急,本王不是思疑你,只唯恐那寻仙阁主受了别人教唆,才敢这么做。”
一吻天雷勾动地火,眼看都要溃不成军,不知死的主子却又不知死地跑了出来,不知死地禀报一句,“王爷,八宝金盒取来了。”
“只要王爷送的,我如何会不喜好。”
欧阳驰拼回半分颜面,笑着说道,“越儿也该端庄找个归宿了,不如……就跟了本王?”
越老板脸上的神采也是很出色,不动生色在第一时候就抓到痴王爷吃瘪的落魄模样,虽只昙花一现的一刹时,却已够了。内心乐到她风雅给欧阳驰一个大大的台阶,樱桃小口一抬就去轻啄痴王爷那因愤怒而略略撅起的嘴唇。
“明天夜里进府行刺的是寻仙阁主。”
越老板首犯难如果这狐狸一向不开口,戏该如何往下演,等的烈火焚心终究盼到他张嘴,她才敢快马加鞭借势嗔一句,“都如许了,还没大碍……”
“寻仙阁主?毫不会是他,越儿绝没替他接过这类买卖……”
美人送吻就会挤掉明智,越嫣然还来不及满身而退,就被人半真半假地抱在怀里亲个畅快淋漓。
甚么叫“一石激起千层浪”?
欧阳驰强忍肝火接过八宝金盒,故作无状递到身边人的手里,笑着问道,“这是本王为越儿筹办的寿礼,看看喜不喜好?”
不接如何办呢,还能一刀宰了这狐狸精?
东风故作西风状,只图孔明祈天一场!
越嫣然语气多了几分撒娇意味,昭显她要使格挡装胡涂,那么一双勾人的杏仁眼毫不害怕地瞪归去,眼里明白写着谁怕谁。
话里那些个省略,都起到了很好的挑逗感化,痴王爷知情见机将越嫣然耳朵含到嘴里细细咀嚼,动辄轻舔细咬,齿合忽重忽轻,看架式是铁了心要挑逗越嫣然。
越老板暗呸一声,心道那个不知那个不晓我越嫣然今儿过寿,这厮都不看“武侠”,“江湖秘史”?面子里这么想,面子外可不能这么说,“王爷,您朱紫事忙,越儿如何敢为这点小事劳您台端?”
话到此处,又哽咽了,一边哽咽,一边揣摩下句词如何走,必定是要问是谁干的,何方崇高为民除害替神做主,哪山英豪敢在王爷府里行刺,但是这话要问就得问的非常艺术,不能义愤填膺地高叫“谁这么大胆连王爷都敢伤”。这话有主母的气度,是专替王妃爱妾预备的,轮不到越嫣然逾矩;但是也不能不闻不问,那会打翻人类都有猎奇心的常情,硬挺着就透底她是在做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