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中天,有兵士见到几骑人马从官道迟缓行来。抢先那位神采超脱,气度不凡,一身白衣利落俶傥,连带身后的几位侍从也个个身材高大,面貌出众。
“恒春香*,不止贵,还难买。”霜华感喟,“你要听甚么呀?”
转头见到兵士们的神情,迟夜白身边的侍从慕容海忍不住低笑出声:“当家,他们还在看呢。”
司马凤总算记起,收起扇子在掌心一拍,面上暴露个夸大的惊奇神情:“对!”
世人立即打起精力,挺直胸膛,齐齐盯着走近的人马。
说完挥着本身马鞭,在迟夜白坐骑屁股上拍了几下。
“听闻鹰贝舍的人已经入城了。”清透茶水从壶嘴汩汩流入杯中,倒茶的女子面貌娇媚,一双手苗条白净,扭头冲斜躺在榻上的一名姣美青年说话,“司马公子不回家看看?”
“别别别别!”老头瘫在地上踹他的狗,“这玩意儿不要不要不要!”
“司马凤他堂姐叫甚么来着?”他问,“我们大老远来吃酒,人都见不上一面,太可惜了。只传闻她是蓬阳第一美人,到底美成甚么模样?”
司马凤不动,揉揉手腕,抄起矮几上的笔,说要给霜华画个像。
老头站在桃园门口乱抖,而门口正伏倒着一个身着锦衣的大汉,数道血流从其身下蜿蜒而出,生生将落下的桃色花瓣染得浑红。那人背上插着几把刀,刀刀尽没,只余刀柄,目睹是没气儿了。
此时蓬阳城东南边的沁霜院中,一壶茶方才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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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屿这处所小且平静,连狗和别处都不一样:不止向来不吠不闹,无端端闻到满鼻子的新奇血气,也只呜呜地颤抖几声。
蓬阳城城门收回沉重沙哑的声音,迟缓被推开。
“他让我们去清平屿找一个故交。”迟夜白看着面前街道,“清平屿上出了命案,你爹怕这诡怪案子会连累他那位老友。”
*白如元:司马凤很喜好的一名墨客,写的艳诗非常着名。
老头想跑,那不知死活的狗却窜到那不知死活的人身边,亮出两排白牙,将他拖向老头。
“回家。”迟夜白低声道,“你爹找你。”
外头日头已西垂,暮色垂垂升起。
迟夜白站在门外,面色很凉。
“见到也不必然是你的。司马双桐的夫君但是个朝廷命官,我们这类江湖客入不了大美人的眼。”身后有人笑道。
*恒春香:传说中的香品,出自一种叶似莲花、芳香似桂花的恒春之树。《拾遗记》中说燕昭王从神仙手中获得过这类香。(《香乘》)
只是她们晓得的内容和江湖人晓得的不大一样。
迟夜白:“……懂甚么?”
“你听过人面灯么?”迟夜白问。
迟夜白:“……”
*人面灯(1)
司马凤:“你这么都雅,如果个个瞧了都中意你,那如何办?你只要一个,你是我……”
“我不丢人。”司马凤笑道,“我是不想让这么多人看你。”
老头一愣:这条尸他倒是熟谙。
狗便松了口,那人的脑袋砸在地上,恰好翻着白眼朝向打更老头。
“不是。”迟夜白说,“是用人皮做的灯笼。”
“和司马少爷类似,那应当很都雅了。”慕容海正色道,“当家不必多说,我们懂。”
他话未说完,迟夜白冷冷瞧他一眼,他立即不出声了。
云阳镇多出美人,世传“云阳一睐,东宫失容”,讲的便是前朝天子来蓬阳玩儿的时候产生的艳遇。
他在迟夜白的眼神里冷静停口了。
“话说返来,说是大美人,谁见过啦?指不定貌似嫫母无盐,却因为司马家的权势,生生被说成倾世美人。”慕容海问迟夜白,“当家,你见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