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寻凶策 > 第5章 人面灯(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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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夜白冷冷一笑:“它的意义是,那些孩童处于水深炽热当中,拍花子是要挽救他们于水火,不再受此时此地痛苦束缚。”

司马凤和迟夜白缓慢对了个眼色。两人都读懂了对方想说的话。

“这处所和桃园相距很近。”迟夜白低声道,“夜间想爬出去也不难。”

那两人立即跨到他面前:“如何个不简朴法?”

宋悲言的脑袋暴露墙头,趴着想要跳出去。

迟夜白拍拍他肩膀,低声弥补:“一句话一两银子。这活儿太挣钱了,因此也有很多人一心去尝试。一百个孩子里或许只要一个能熬过这些痛苦惨痛,成为供他们揭示挣钱的东西。客岁一年各地共有十二例‘人狗’案子,这前面是有多少枉死的孩子,你算一算。”

刑律是司马氏先人制定的,司马凤再清楚不过。

他看了几眼,忍不住又弥补道:“看模样种了很多年,枝子都这么壮了。”

司马凤没有理睬迟夜白的禁止:“将孩童拐卖到别处换来人头钱,这是一种挣钱体例,另有另一种不卖小孩的挣钱体例,就是制作‘人狗’。拍花子把年约四五岁的孩子用药汁浸泡灌喂,让他们身上生出粗硬黑毛;又谨慎砍了手脚,接上黑狗四爪和尾巴,随后拉着去乞讨,说那是南洋来的异兽,看一眼十文钱,摸一摸二十文。有的孩子活得久一些,会说话,他们就教他背些简朴诗句,如你们最熟谙的‘人之初性本善’。念一句,那些围观的人便欢赞一声,开高兴心扔下银钱。一句‘人之初’多少钱,你可晓得?”

宋悲言:“……好大的口气。”

司马凤摇点头:“没甚么。”

宋悲言只觉腹中一阵恶心,几近要吐出来。

他想了想,又小声道:“但是若真如你说的那样,淮南当时惨不忍睹,那么拍花子把孩子们拐到了别处,很多人反而能活下来哩。陈云月固然被逼多次嫁娶,但她现在还好好活着,不比其他逃脱不出来的孩子荣幸么?”

刘宅外头已经挂起了惨白的灯笼,摆布各一盏悬在黑洞洞的门上,像一个干瞪着眼睛大嚎的凄鬼。

*人狗、人羊、人熊:从《清稗类钞》中记录的乾隆时长沙的“人犬”事件和姑苏虎丘市的“人熊”事件化用而来。我国当代对人丁拐卖的打击力度极其峻厉,特别是这类损毁致残的(当代称为“采生割折”),明朝时有凌迟正法,清朝时有杖毙。拍花子和乞丐的家人放逐边陲,从犯定斩。但即便如许,“人狗”和“人熊”仍旧几次呈现在明清年间的史猜中,并且不止一例。

“我朝法规对这类行动的惩办很重。”司马凤说,“初初几年,凡是有拐卖孩童或损毁至残疾的,全都要凌迟正法。但以后这一科罚烧毁了,惩办力度倒也没有减弱,只是震慑力不敷大。”

“去哪儿?”迟夜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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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悲言浑身发凉,手臂上一层接一层地冒起藐小疙瘩。这是他从未听过、也从未想过的人间惨事。

“这就是‘人狗’,如此的另有‘人熊’和‘人羊’。‘人羊’多是小女孩,背上皮肉全被烫去,用新剥的羊皮血淋淋敷着,渐渐就长在了一起。我曾办过一个‘人熊’的案子*,那少年被拐卖的时候已经十五岁,会写些字,拍花子把他卖给了一个乞丐。乞丐将他做成人熊,幸亏他趁那乞丐不察,咬断手指在笼中空中上写字求救。若不是如许,只怕谁都不晓得那头异兽竟是如许做出来的。”

桃瓣吹进迟夜白的头发和衣中,他跳落空中,轻抖衣袖,立即就有无数轻软的绯色花片从衣上落下来。空中青黑,迟夜白和司马凤都不由自主地低头看下落地的花瓣。再昂首时司马凤正看着他浅笑。那笑很都雅,很和顺,迟夜白心头一跳,没体例对着他眼睛,立即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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