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男挠挠脑袋，约莫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当即承诺了一声，就出门去了。
我一怔，当时就停了下来，麻老迈冲我丢了个眼色，道：“小七，你就留下来给老二打打动手。”
我固然已经有了些心机筹办，但一见到那只手掌，当时就“啊”的一声低呼了出来。二婆婆的一只手，五根手指头从指尖开端腐败，此中上半截已经烂得只剩下了森森白骨！
二婆婆打量了一眼，道：“把我的手套摘下来。”
说到这猪的事，我还是前些天赋晓得的。本来在我们这殡仪馆外头，离这不远处还搭了个猪舍，里头养了三头大肥猪。不过听肌肉男说，这猪并不是养来吃也不是养来卖的，是二姐叮咛下来的，就一向养在那边喂着。
我摇点头，这二婆婆向来脾气古怪，我又那里晓得她要做甚么。
二婆婆看了我一眼，狭小颀长的眼睛眯了眯，道：“我做一遍，你跟着我学，今后便能够帮我办了。”说着从我手上取过了银针。
二婆婆在椅子上眯了会儿眼睛，道：“去拿一把剪刀，一筒银针来。”
刚到门口，就听二婆婆又说了一句：“小七留下。”
黑毛和燕子一听，欲言又止的，大抵是内心头憋了各种疑问。倒是麻老迈没有半分犹疑，干脆地挥了挥手，让世人全都退出去，又问了二婆婆一句：“你的身子……吃不吃得消？”
我承诺了一声，就留在了屋里。目睹其别人都已经退到外头，并且把门窗关紧，就回到二婆婆身边，静听她叮咛。
我内心一惊，自打我第一次见到这位二婆婆开端，我就见她一向戴着这副绿毛线手套，就算是在如许的大夏天，也是从未摘下过半晌。这是听她要我摘下，不由得非常猎奇。
我承诺了一声，一边搀扶着她，一边捏住她一只手上的手套一脚，悄悄地拽了出去。那手套非常松垮，很轻松地就脱了出，然后二婆婆的一只手掌就露了出来。
我忙点头。我常日里就跟尸身打交道，再可骇丢脸的尸身也见过，这手掌也就是烂得暴露五根指骨罢了，也没甚么大不了的。但我向来没在一个活人身上见过如许的景象。所谓五指连心，如许的伤痛不要说长时候忍耐，就算是一分钟一刻钟，就能疼得让人死去活来。
“烂了罢了。”二婆婆的声音还是有气有力，没半点情感。
二婆婆约莫是听到了声音，靠在椅子上展开眼，朝麻老迈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把门带上。”
我抓着剪刀，却愣是没递出去。她这一只手，白骨嶙峋，只剩了下半截另有些皮肉。如许的一只手，还如何能下针？谁能接受如许钻心彻骨的痛？
我应了一声，当即去办。这剪刀刚好待客堂里就有，银针我随身带了一筒，恰好合用。二婆婆展开眼，瞧了我递上的两件东西，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这是让我扶她起来。
就听二婆婆道：“你在颤栗？”
我看了几眼，就晓得这二师兄并没有死，双目圆睁，只是仿佛是被定住了一样，转动不得。
她的一只手，手指的上半截都已经只剩了骨头，没法像正凡人一样捻着银针，倒是用两根手指夹了，手掌朝那二师兄脑袋上一拂。再看时，那根短三棱针已经从她手指间消逝，而那头本来还在哼哼唧唧的二师兄，此时却俄然声气全无，脑袋一歪，就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