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十八冥轮”四个字,当时就感觉怪怪的。因为这名字我听过。之前跟三叔跑灵堂,有次替一户人家设想墓葬的时候,三叔就跟我提过一回这“十八冥轮”。他当时也就是顺口一说,我也就顺耳一听。不过当时因为这东西听来非常别致,以是我至今另有些印象。
那白脸魔这才神采稍霁,低笑起来:“那就好,那就好。”
我只感觉一阵心驰神摇。因为三叔,这些年来我一向苦苦追随葬门的蛛丝马迹,谁知这些人俄然在如许一个与世隔断的孤岛冒了出来。这些人看着仿佛跟外界已经隔断了好久,就像一群遗老遗少,被忘记在这鬼处所。
那白脸魔神采一冷,道:“会影响大典吗?”声音一下子变得冷厉。
只听那红脸膛猛地一拍椅靠,骂道:“别在那边不阴不阳的,有甚么事儿挑了然说!”
倒是那红脸膛,倒是不敢休,嘲笑道:“甚么狗屁开门大典,装神弄鬼!”
那白脸魔神采一沉,降落地笑了起来,盯着那红脸膛道:“你一个清微的小庙门也敢在这里猖獗!”
白脸魔脸上的笑意一敛,长长地“哦”了一声,道:“那是为甚么?”
我还真是被此人给搞得有些惊奇,一个道门中人竟然跟乡间糙男人一样,比普通的牛鼻子是敬爱多了。不过他这话倒说得没错,清微派身为道门符箓三大宗之一,从南宋创派,至今已有近千年,至今香火不熄,能够说是秘闻深厚的道门教派。像姓顾的和至公鸡他们的焚香会,固然现在权势极大,但要跟清微比秘闻,都是差了好几个层次的。
我紧盯着他手上那枚黄色铜戒,脑海中顷刻间一片空缺,耳中只听到“葬门”两个字在奔腾不息。
那白脸魔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极其刺耳,俄然将手往袖子外一伸,暴露了戴在左手食指上的一个东西。
那红脸膛看来真是个暴脾气,半点不惧,一拍椅靠,怒喝道:“无知小辈!你晓得个屁啊!我们清微立宗的时候,连你祖宗都不晓得在那里穿开裆裤!”
这十八冥轮,并不是十八个轮子,而是一种葬地的布局。当时三叔随口说,在很早之前传播的葬地阵法中,有一种非常偏门的山葬阵法,叫做十八阴脉,是一种以猴子、猩猩、黄皮子、蟒蛇等有灵性的野兽作为祭奠的灵阵,约莫在唐朝期间非常风行。
我当时也就当传奇故事那么一听,只是没想到,我另有亲目睹到十八冥轮的一天。如果三叔所说是真,那么也就怪不得这些人都被困在殿中,他们身上的那道淡淡的黑气,应当就是葬气入体的征象。
殿中的氛围突然严峻。目睹那白脸魔双目中泛出森森寒光,我不由得头皮一紧,恐怕这红脸膛要糟。此人固然脾气火爆了些,但比拟其他道门中人,倒是让我非常喜好的。
白脸魔嘲笑了一声,道:“既然来了,就留下来见地见地本菩萨的开门大典吧。”
我看得有些无言,这道门里头的人不都是涵养极深的么,如何会有如许一个烈性子的。只听茅山那头也有人出声,道:“我等只是不巧路过此地,偶然打搅诸位的大典。”
只是葬门向来奥秘低调,很少有门人在内行走。自从百年前战乱后,葬门更是销声匿迹。现在天在如许一个孤岛之上,竟然呈现了一枚葬古铜戒,并且宣称要答复葬门,这如何能不让人震惊万分。
我过了好久才醒过神来,只看到本来坐着的世人中倒有一大半已经站了起来。除了一些年纪轻的,特别是像茅山的姜老头、姓顾的、姜狐狸佳耦、乃至连那红脸膛都站直了,脸上暴露非常惶恐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