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儿流着泪替兰草擦拭。
梅家镇子那些喜好晚餐前在街头闲逛的人便看到了奇特的一幕,柯掌柜和徐郎中,两个出了名的朋友仇家,一个闲闲坐在白马拉着的朱红色车厢里透过大把流苏飘零的车帘落拓地看内里的风景;一个伸直着身子蹲在没有车帘遮挡的驴车厢里气鼓鼓在跟谁活力。
他们一起走到午后,赶在日落时分一起穿过了梅家镇子。
桌子翻了,刚摆好的一碗饭一大碗面汤全数倾翻而下,一碗面热腾腾扣在了正在端饭的兰草肚子上,幸亏面汤没砸中身子。
梅家镇子的堆栈客房里,柳万软软趴在炕上,嘴巴里流着一道清清澈亮的涎水,将枕头浸湿了一大片,他懒洋洋问。
“姐姐,你跟他置甚么气呀――”浅儿在身后喊。
浅儿看不惯,温言劝着柳万:“万哥儿,你不能怪兰草姐姐,小奶奶出去不返来,我们都焦急,兰草姐姐最焦急,您就别再给她内心添不安闲了。”
“万哥儿,奴婢刚才已经看过了呀,这一天到黑你都催着我不断地看,奴婢就是把眼睛望穿也没用呀,没来就是没来。”兰草有些委曲,也有一点点的不耐烦。
兰草气白了脸,不接茬,埋头叮咛店伴计摆晚餐。
深儿两眼一番白,竟然不睬睬面前这一幕,单独端起饭碗就往嘴里扒拉,管你呢,我先吃饱了肚子再说。
可气的是这柳万分开了小奶奶就跟天塌了一样,闹腾得天翻地覆,白日嚷着要去找她,夜里谁陪他睡都不可,恰好要找媳妇儿,他折腾一宿,兰草等人只能苦巴巴陪一整天夜,这么日夜闹腾,兰草感觉本身的确都将近崩溃了。
“哟――”深儿冷冷长笑,“我如果然当家了你还不信我没本领是吧?我倒是真想当上了给你们看呢。”
这,这叫甚么话?
柳万抓住一把银子,“深儿姐姐,你来当家,我们吃好的。”
兰草一向站到了晚餐时分才回到堆栈。
有这么骂人的吗?真是太毒舌了。
深儿嘲笑一声,“叫她走吧,看她能走多远,在内里能混多久。”
真的就那么跑出门而去。
“我要吃红烧五彩凤,干锅八味丸,凉拌三彩丝,干锅软包子…还要吃白玉点骨,深儿姐姐你多多地买些返来。”柳万在身后喊。
兰草抹一把泪,重新跑出门,不幸巴巴站在冷风里两眼瞅着内里的街头,这小镇子的街头天然没甚么风趣的街景可看,但是她不想归去,出来了又要被柳万唾骂,冷风吹着要比挨骂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