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左相明天也乞假了。
琴声如泣如诉,如梦如幻。
公然他身后一个身影颤巍巍踏进门来,枣木拐杖一下一下敲在青砖地上,老迈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靠近,哗啦,他丢开拐杖,身躯倒地,跪了下去:“陛下,老臣大胆,必须本日面见圣上。”
高楼下,尹左相和几个幕僚悄悄站立。
回想四月之前,东风拂柳,长亭高台之上,她用琴声挽留,截住了赶赴西南战线的王茹。
正禧打断了他:“王茹不负重托,千里赶赴战线,就连途中沉痾也没有乞假返回,而是对峙调查得出本相,这才返程复命。他的差事办得很好,朕正想嘉奖与他。只可惜天不假年,王爱卿一回京就英年早逝,真是可惜至极啊――”
陛下请想,秦简带走西南大营大半兵力赶赴火线去抵抗摩罗雄师,出征半年不见任何军功,不要说摈除摩罗进犯,就连扼守的城池也一个接一个丧失。为甚么俄然之间,战局就有了窜改?客岁时候那一场小胜,到今春一场大火烧了摩罗大营全数粮草,又挑了摩罗帅旗,还差点在雄师阵中射杀摩罗主帅。
“看王阁老这身子骨儿,只怕也是硬撑着,等送走孙子,他本身必定也不可了。”
“陛下――老臣另有最后一句话――不说出来只怕这辈子都没机遇说了――”王阁老扯长脖子大呼。
这话太重,清楚是在封口。
“王阁老求见?不见――你奉告他,朕说了,叫他归去好好歇着,过些日子再来见朕。”正禧天子摆手。
正禧天子仿佛已经猜中王阁老要说甚么,他有些心虚普通四周扫视一圈,众臣中不见尹左相和袁凌云。
想那王茹,现在已经躺在棺木当中,只等扬土下葬,长亭高台那一别,此生便是永诀。
“廷卫,扶王阁老下去吧,他这是老胡涂了,需求好好静养――今后无诏就不要让王阁老等闲到朝堂上来。”
紧接着,是死普通的沉寂。
“相爷,要不要喊她下来,风这么大,琴声凄苦如此,如何听着有种不祥之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