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尹琮翻身上马,垂首道:“阮女人的大恩,我陆尹琮真是一辈子都没法酬谢。现在我一时忽视,健忘了怜玉女人,如果怜玉女人因我而玉殒香消,那我当真是万劫不复了!便是我陆尹琮再一次陷进那险境当中,也要保怜玉女人万全。”
陆尹琮正要检察路如何走,俄然见前面的阮惜芷大呼了一声“啊呦”,便要摔上马去。陆尹琮一惊,忙用手悄悄扶住她,问道:“女人,如何了?”惜芷回过身来,已是清泪点点,笑容满面,她道:“怜玉!我的使女没逃出来!”
阮惜芷听了此言,不由暗赞好一个懂理高义的至性男儿!她轻道:“你如果小民气肠,那全天下人的心肠就都是小小人的心肠了!”陆尹琮道:“女人如此说,那陆尹琮当真是忸捏无已了。”
在雪地里奔了很久,这马便进了一片枯树林中。陆尹琮手臂流血颇多,进了树林后,他将马勒停,撕下一片衣衿来,要裹住伤口。
陆尹琮道:“阮女人,我……你对我这般恩典,我真不晓得如何还你。”惜芷微微一笑,打趣道:“唉,是呵!我那次给你通风报信,此次救你出来,你啊,渐渐还罢!”她把陆尹琮救了出来,心头欢畅,也是开起打趣来。陆尹琮笑道:“好,我渐渐还呵!”
陆尹琮怔忡而立,道:“如此也好,可我总怕那女人碰到伤害,那我陆尹琮平生便过不去了。”惜芷安抚道:“怜玉她夙来机警善变,并且张天阡晓得她是我的使女,又与你有关,不会随便杀她的。”她夙来觉得陆尹琮是草泽豪杰,可没想遭遇此事,他当真另有如此细致之豪情,这不由让惜芷微感讶异。可安抚陆尹琮的话是这般说,她本身内心也终不知怜玉命途多少,但她是决计不会让陆尹琮掉马转头的。
两人便又掉了马头,向前跑去。这林子非常大,岔道不竭,加上夜色暗淡,半点月光也没有,辨路当真是困难非常,陆尹琮便也只能信马由缰地奔着。
惜芷望着他,不由得潸然泪下。她道:“你若归去,再次陷进那龙潭虎穴当中,便是对不起我们!我刚才是胡涂了,才如此发作,实在……实在怜玉说不定已经被救……”惜芷哽咽又道:“你且听我一言,如果她被拿,恐不会立时罹难,等你调集了你的兄弟都过来,当时再要人便轻易得很了。”
只见一骑红马奔在只剩一层浅雪的雪地上。顿时前后两人,前头那人垂首,犹在昏倒;背面那人左手握着马缰,右手扶着前头那人的身子,而他的右臂还在滴血。这二人恰是陆尹琮和阮惜芷。
陆尹琮一听,心头一惊,可他没有踌躇,当即调转马头,意欲归去救怜玉。惜芷心神大乱,任由这马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