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恰是新入厓海会的将军乔洛怯。却说腊月初五陆尹琮分开后,这头几日江浙行省还是没有多大的风声,可就在腊月十一日当夜,漫天星子的傍夜里,平素沉寂的庄院外竟是一片叫唤呼喝声,魏大伯携管家出来一看,却见上千元兵排成行列,手持弓箭,将偌大的庄院给包抄了起来。
魏大伯哈哈一阵大笑,长髯飞舞,双目谛视着那女郎:“不瞒女人说,我们这庄院里还真就能找到三四千人,不过他们可做不来这乱党所为,各个只会舞文弄墨,喝酒谈笑。鄙人年已半百,挣下个家业,养些门客陪我聊一聊这奇闻异事,聊作消遣耳!”
洛怯想到此处,竟然哀痛不能便宜,泪水充斥眼眶。
两今后,腊月十七,二三十骑骏马踏着滚滚烟尘在江西行省里奔驰。为首的一名青年男人身穿棕色衣袍,眼波流转的桃花目里蕴着极深切的忧急,腰畔吊颈挂着一柄虎魄色连鞘宝剑。一行人疾奔而来,仿佛不带半晌时候的喘气。
一番拼杀,其他四人看情势不对,纵马逃离,剩下一名平章大喊:“女儿,快返来!”这女郎与两大妙手相斗,早就危急四现,眼看着厓海会会众要凸起这箭雨包抄,咬了咬牙,怒瞪了一眼乔洛怯和霍泰风,长枪连速地圈转,离开剑风包裹,衣衫微抖,回身奔马而去。剩下的元兵过未几时就尽被厓海会兄弟所歼,而厓海会众兄弟藏匿于此的本来有三千五百余人,现在一番拼杀,竟是剩下了不到一千人!
乔洛怯心头一阵狠恶的气愤和慨然。他犹记得那日夜,众兄弟搏命突围,前有丛丛弓箭,后有焚焚烈火,各个杀红了眼,怒喊着,吼怒着,猖獗地向外冲去,而他与霍泰风亦是奔在元兵丛里不顾命地猛杀!那中书省的两名官员和江浙行省的左丞、平章早就是躲得远远的驻马旁观,而那女郎竟是挥动着长枪,使得一手好枪法,与霍泰风斗在一处!
一其中书省来的官员道:“你认或不认,彻夜你这庄院如果还能保全,那叫做痴心妄图!”这魏舒与心中又是愤然,又是焦心。本日对方来势汹汹,景象万分险恶!而本身却又向陆尹琮担当了这份护全厓海会的大责,但本日大难之起因,却又是本身的下人向官府告发卖了他们!这教他如何不气,如何不愧!恰是没计算处,蓦地里只感觉一阵热气包裹,倒是元兵放火烧庄!而院内厓海会众兄弟再不肯意畏缩不出,一阵猛喝,都是拿着兵器奔了出来!
冬夜本冷,可这女郎的声音如砭骨的寒气,比这凉夜又不知冷酷上多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却有两名小厮从元兵丛里挤出来,大声道:“老爷,你收留厓海会会众,将来我们怕掉脑袋,只好向官府告密了!”倒是在这魏府做事的小厮!那魏舒与唇髭微颤,面上掠过一阵喜色,随即立马宁定,换作另一副愤然愤怒的模样:“官府如果看小可不扎眼,定下个甚么罪名都是有的!”
霍泰风心忧会众,长剑剑法呆滞。而那女子纤腰轻巧,长臂工致,竟是连连的进手招数攻上。不一会儿,这霍泰风臂上竟吃了一枪!乔洛怯赶紧挥剑格挡在霍泰风身前,剑势迅疾,连连劈去,那女子枪势方略缓。
乔洛怯武功颇高,在舞文弄墨上却差了很多,可见到如此广宽清幽的大江,也是不由为之所染。想起唐朝墨客王勃曾经来到赣江之畔的滕王阁,写下一句词,脍炙人丁:“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该当是多么美景啊!而当时是当逢唐朝奇迹方兴未艾之刻,民气舒缓愉悦,而此时风景还是,恐怕人却再咏叹不出那样的曲调,就算是有好词好句,也必然是感染了难过忧戚的情怀,洛怯心中又不由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