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秦在顿时,看着焦生从马车高低来雀跃着进入一旁的树林,唇边一弯,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
夹竹桃,楚长秦心下一颤。夹竹桃每个部位都有毒,被射中的猎物半晌即死,而焦娇已经奄奄一息。
楚长秦下了马,走近马车,在窗旁道:“风景甚好,尹娘子可要下车逛逛?”
舒吭从背上解下大刀,却去砍中间一棵小树,行动迅疾,狠决有力,素雪看得目瞪口呆。也就半晌工夫,舒吭手中就握着一把已经削皮刨光的小木棍子,小木棍子顶部都被插上削成针尖的小木条。
“如果你家阿莺也能如你这般戴德心机就好了。”楚长秦转头笑看了舒吭一眼,起止没有戴德之心,的确还恩将仇报了。
他倒是很猎奇,到底是甚么能够做成兵器的奇木,她不会要用那奇木做成兵器来进犯他吧?
“起先在马车上就肚子痛了,方才嚷着要解手的。”素雪嘟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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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吭在她掌心写了两个字:有毒。
素雪的自言自语让楚长秦略感难堪,舒吭却还是云淡风轻。她兀自往林中深处走去,蓦地停在一棵高大的树前。
焦生上前,站定,向楚长秦长身一揖,头都低到脚上去了,楚长秦后退一步,看着焦生。
舒吭将每一根棍子的竹针都放到树汁上汲了一会儿。
车内寂静半晌后,窗帘一撩,素雪娇俏的面庞呈现在车窗上,声音甜美:“楚公子,我家娘子说请你少待。”
楚长秦欣然接管。
楚长秦惊骇被焦娇胶葛,回身欲走,焦生喊住他:“楚公子留步!”
焦娇却不待焦生说完,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夹竹桃,扔进草堆,并用身上带着的火绒点着,嘴里骂咧咧道:“你觉得你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吗?你算个甚么东西竟然敢毒我?”
舒吭伸手从地上草丛里抓出几只不着名的虫子,掰开焦娇的嘴丢了出来。
楚长秦的头蓦地向后仰去,舒吭手握木箭伸到他的面前,吓了他一跳。
素雪天然又替舒吭答道:“娘子说,她是用鼻子闻出来的。”
可不,她说的这些话恰是娘子在她背上写的。
“阿莺,救救焦娇。”焦生祈求。
“你是中了这果子的毒,还好阿莺救了你……”
素雪一吓,仓猝向后退了一大步:“娘子,这树有毒?”
回家的路程持续,郴州越来越近了。
舒吭被素雪从马车上搀扶下来时,楚长秦吓了一跳,只见舒吭背上背了一把长刀,手里还拿着一把短刀,这女子不是下来逛逛,是下来杀人的吧?
他们之间的豪情……真好。
素雪顺着舒吭专注的目光看向那棵树,猎奇道:“娘子,是这棵树吗?这棵树能做兵器?要如何做兵器啊?”
舒吭将大刀扔给素雪,又转而用短刀割开中间大树的树皮,刹时乳红色的树汁便渗了出来。
舒吭悄悄站着,素雪欢畅号召楚长秦道:“楚公子,我家娘子筹办好了。”
焦生直起家子,道:“感激公子这些日子对我家阿莺的照顾,感激不尽。”
焦娇还在和素雪打嘴仗,焦生冷不丁就领着舒吭走出去,他们身后跟着一个长身鹤立漂亮萧洒的年青公子,原还牢骚满腹的焦娇刹时闭嘴,打了鸡血般喊道:“楚公子,你返来了?”
地上的火堆飘起白烟,楚长秦一把拉走舒吭,喊了句:“谨慎!”
面对楚长秦笑意深深含义深切的眼神,舒吭倒是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瞥见。
楚长秦眉毛一挑,看着舒吭:“你如何晓得的?”
舒吭面色红润,丰腴很多,个子仿佛还长高了,看起来楚长秦的确是将她照顾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