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下大师的留言,仿佛有些女人曲解了……以是加了一句话……黄桑说的“我晓得你是谁”,是指他没把阿穆当柳湄。
商少君浑身都被汗水渗入,几缕披发湿泞地搭在脸颊上,眸子里炙热的火光化成沉不见底的墨色,一瞬不瞬地盯着白穆,粗重的呼吸并未陡峭。
常常惊醒,白日对上的是碧朱担忧的眼,夜晚对上的是商少君丰富的胸膛。他常常都是搂着她,全部身子都贴过来,或从背后环住,或畴前面护住,她微微一动,他便会安抚地将她抱得更紧,或是悄悄拍打她的背。
白穆无所顾忌地将枕头往商少君身上砸,本就因病昏沉的脑筋哭过以后更加沉重,只感觉面前泛白,耳畔嗡鸣,梦中压抑的委曲和惊骇一股脑地化作眼泪冲了出来。
秋风钻透窗间裂缝拂过红烛的发梢,烛光微闪,幔影绰绰。一只翠鸟停在窗棂上,清鸣几声又振翅飞去,不知何时下起绵绸的细雨,一声声地敲打在窗纸上,如同水墨作画,少量,雨势愈大,雨点渐重,淹没了本来的画色,只留下光影逶迤,寂静了一室缠绵秋色。
他这一身的伤口,当初捡到他时,柴福那边并没有太好的药,救回一条命已是万幸,疤痕是永久抹不去了。她曾疏忽男女大防,替他一点点地清理伤口,上药换药,频繁到她几近记得每一条疤的纹路。
再也分不开了……
白穆略一抬眼,便见到那张熟谙的脸。入鬓的长眉,通俗的双眼,英挺的鼻子,微薄的双唇,她日日驰念,夜夜期盼的人。
“有缘与否,你又何尝期盼过?”
“我是谁,阿穆?”商少君沉眼望住白穆,眸子里的微光亮明悄悄,倒影着她略显惨白的脸。
阿穆。
一会瞥见宫妃打扮洛秋颜冷眼盯着她声声说着妒忌她,一会瞥见少女打扮的洛秋颜在河岸奔驰,笑容明丽地高喊着你来抓我呀,一会瞥见一身红衣的洛秋颜,摇摇欲坠地坐在摘星阁的顶层,惨白的脸上挂满泪痕,眼底是冷锐的恨意,说此次你救不到我了。
“洛秋颜最后都与你说了些甚么?”商少君略略侧身,将她归入怀中。
本来她是在怕。
商少君一言不发地将她抱下了摘星阁,她始终闭眼埋在她怀里,不肯多看这个处所一眼。
白穆略有怔忪,想着许是本身说了梦话,点头。
“我不是你的柳湄!那么多女人你找她们去!你给我滚蛋!”白穆哭着将商少君往一边踢,扯着被子裹住本身半裸的身子。
他是突入她生命的第一个男人,给她担忧,给她欢笑,给她眼泪,给她誓词,给她等候。
怕有朝一日她也落得和洛秋颜一样的了局;怕冗长的对峙与等候以后,只换来这一句无缘长相厮守。
白穆的身子微微一颤,握住他的手,阻住了来路。
商少君短促的呼吸顿了一顿,反手将白穆的手握在掌心,俯身将她压在身下,埋首在她发间,垂垂陡峭呼吸。
“阿穆你看,我和你的命绑在了连理树上,再也分不开了。”
白穆见他不过来,也不再喧华,只是抱着被子缩在榻角,睁大了眼不让眼泪流下来。
她发觉到他柔嫩的唇,轻微地吻过她的后背,顺着她背上的伤,展转到她左肩上的伤口,轻啜啃咬,仿佛要将那伤痕抹去方肯罢休。本就发热的发肤更加地炽热,骨子里却越来越感觉酷寒,只冒死地攀住身边的滚烫,仿佛要融入骨肉才气遣散那份寒意。
统统梦境的起点,都是洛秋颜的那一声轻叹,带着些微豁然,些微遗憾,些浅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