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拿过信,当真望着他的眸子道:“商少宫,我是问你这封信是那里得来的?”
白穆微微一笑,出口的声音略有沙哑,“此次你总不是受命吧?”
白穆赶紧站起家,僵坐了太久,有些身形不稳,被裴瑜扶住,一股暖意便透过他的手心传遍满身。
已近子时,这么急着召他们入宫,所为何事?
年代长远的信,每一封都沾了厚重的尘灰,上面的笔迹却还是清楚。每一封页脚都绘有一片柳叶。
白穆只好贴耳听去。
白穆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垂下双目。
她看住裴瑜,一双眸子笑得波光潋滟,“身为他的亲信,你晓得的吧?我对他另有甚么操纵代价呢?他说对柳湄的情义是假,对我的情义是真,究竟是不是在骗我呢?你若晓得,奉告我如何?”
裴瑜的面色还是净地如冰雪普通,安静的眸子望着白穆,俄然道:“若肯放下,自有另一番六合。”
“众所皆知,华贵妃摘星阁上纵身一跃,先皇神形俱伤,曾经的柳丞相亦就此平步青云,大小事件都由他来打理,如何说没有动机没有好处?”
越看,便越感觉头皮发麻,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采桑亦是在官方偶然中碰到那人,才得知华贵妃一事的本相。”柳湄安闲风雅的声音稳稳传来,“各位如果不信,人在宫外候着,可随时传召入宫。”
白穆估摸着,商少宫和商少君习字时应当是从的同一个徒弟,他固然像个三四岁的孩子甚么都不懂,写字还是会的,写出来的笔划间都能看到商少君的影子。
商少宫仿佛不太明白白穆的问话,仍旧指指信上的字,让白穆写。
商少宫看了看信,又看了看白穆,将信一股脑推给白穆,接着拉着她的手要去后院玩。
白穆的身子在沥山受太重伤,极其怕冷,初秋的凉对她而言已如畴前的夏季那般。但她靠着冰冷的廊柱,一向望着那扇门,看着殿内灯烛闪动,几近眼都不眨一下。
白穆不懂武,却多少听闻一些,能用内力驱寒,裴瑜的工夫还是在她料想以外。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那垂首低眉站在勤政殿前等候传唤的“宫女”,清楚是……好久不见的阿娘。
裴瑜仿佛也不在乎,带着她超出殿墙便施礼退下。
随便拿出一封,私通宫妃,伤害皇嗣,柳家有十个九族都保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两个时候,或许三个时候,月已上中天,那扇门仍旧没有动静。
商少宫大抵不太风俗白穆这么当真的模样,皱了皱眉头。
白穆笑着,又摇了摇手上的信,慢声细语隧道:“你是那里拿到的这个?”
白穆心中格登一声,如此露骨的相思之情……她细细看去,信笺下并没有落款,只画了一片柳叶,时候是平建六年四月初五。
白穆想要效仿前次偷看太后与柳轼的言行,作势要揭瓦片。裴瑜一手拦住,朝她微微点头。
裴瑜略一沉吟,揽着她往勤政殿前面绕去。
那这首诗,莫不是柳轼当年写给太后传情之用的?
商少君不知她在这里,就算晓得,恐怕也无瑕叮咛裴瑜来找她。
白穆侧目看去,裴瑜只道:“娘娘还是早点归去安息。”
想着些有的没的,面前俄然呈现一章信笺。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传。”商少君淡淡的声音。
平建是先皇的年份,从时候来看,是二十多年前的信了……画了一片柳叶,再看这略有熟谙的字……
白穆按捺住越跳越快的心,一封封看过,又一封封收好,对商少宫轻声笑道:“你把这些信送给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