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如进宫那天,八月二十。也算是一个好日子。下着些淅沥沥的细雨,落在人胳膊上,带了凉丝丝的触感。梧桐的叶子已经被秋风吹得枯黄,片片簌簌往下落,像金色贴片似的。
采葛暗自里咂舌,吴淑妃的事情她传闻过,以是模糊感觉降萼阁不详,但还是出言道:“吴淑妃最受先帝宠嬖,现在二蜜斯也要住在降萼阁里,可不是预示着二蜜斯也要封妃?”
而驱逐新小主的差事,能够说是一件碰运气的事,如果能碰上个文静风雅的主儿,便有些油水。如果碰上个刁蛮率性的主儿,一起上问东问西,那也得受着。
赵姑姑本是不满这个丫环打断她的话,但转眼发明,这丫环极会看人神采,她便喜笑容开掂了掂手中的银子,不由感慨于何府的脱手风雅。
正如娥眉所说,秋海棠也只剩最后一拨花了,开败的花稀稀拉拉垂着头,一副颓废的模样。菊花却开得恰好,何府摆满了一盆盆怒放的菊花。黄的、白的、紫的、粉红的、暗红的菊花在廊亭里摆作一排,也很热烈。
子城呈工字型,南北对称,晏如所居住的降萼阁在中轴东侧。
晏如不在乎道:“进宫第一天罢了,又见不着皇上。”
“翠保阁清净,是一处好居处呢。”赵姑姑又道:“也不晓得昭仪娘娘喜好甚么花,降萼阁里多的但是栀子呢。”
以是晏现在天穿了一件宫缎素雪绢裙,裙底有暗蓝色祥云图案,这些祥云绣得极密,足足破钞了绣娘三个月的时候。而领边和袖边都用金线滚了一圈金色,乍看之下没有甚么特别的,细心看去才气看出此中的谨慎思。
带路的赵姑姑穿戴合体的宫装,向晏如、采葛和娥眉先容道:“那老前面才是我们皇上的大庆殿。我们后宫的娘娘们,都住在大庆殿的东南边。皇后娘娘住的是东边的延福宫,绮妃娘娘住在移清宫……”
后宫及后苑的堂有三十余座,有抚玩牡丹的钟美堂,抚玩海棠的灿美堂,四周环水的澄碧堂,玛瑙石砌成的会景堂,四周遍植罗木建古松的翠寒堂。
头发梳成凌云髻,暴露本身乌黑的脖子,风雅而文雅。上面插了蓝贝壳制成的钿花,做成五瓣小花的模样。
大庆殿西侧的垂拱殿,是天子常日听政的处所。紫宸、垂拱之间的文德殿,是天子上朝前和退朝后稍作逗留、歇息的处所。
晏如只是浅显妃嫔,并无资格从丽正门进入皇宫。一上马车,就跟着驱逐本身的姑姑一起沿着宫城墙向子城里走去。
“多谢姑姑提示。”晏如也走了好久,面上倒是很安静,语气里也没有一丝不耐烦。
“mm有倾国仙颜,封妃也是指日可待。”从梧桐树下走出来一个精美无双的女子,一身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极其贴身,身材曼妙,如果瘦一分,便少了一点丰腴的味道,如果胖一点,又没有了荏弱无骨的美感。
孤傲清冷的脸上,一双含秋水的眸子格外吸惹人,眼角带着颗红色的泪痣。她主动行了一个平礼,脆脆的声音格外动听:“mm就是新入宫的昭仪吧。”
娥眉小声问道:“窦修仪如何住的如许偏?”
晏如已经得空赏识,一早就起来打扮了。初度进宫,并不会遇见甚么太多的妃嫔,但妆容服饰是一点也不能出不对的,凡事都有个度,打扮太素净出挑,不免会惹人谛视,树大招风,这是晏如不肯意瞥见的。打扮得太朴实,又不免让人看不起。
赵姑姑陪着笑容,对晏如说道:“每个小主刚进宫时,都是没有轿撵可乘。小主回了降萼阁,可要好好泡个热水澡,放松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