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低着头,仿佛只顾看路,楼梯狭小,一不谨慎便跟常牧风肩膀撞在了一起。
常牧风不敢怠慢,早已把对怪僧厚此薄彼的嫉恨抛到了九霄云外,从速去找怪僧前来,偌大一个破庙当中,那里另有怪僧的踪迹。
除了二楼客房里歇息的,一楼大厅内只要两桌客人,正当中的一桌上,四个黑面大汉正在吃酒,见老板娘走了出去,尽管拍着桌子大呼着:“俊嫂子,问你要的羊腿甚么时候上桌,谨慎兄弟几个饿得狠了,把你给吃了,哈哈哈哈。”
燕戈行在门外上马,缰绳握在手中,对着堆栈内大呼着,此时,段非烟和常牧风也已经上马,跟在他的身后。
话刚脱口,和衣而卧的段非烟已经挎着那柄苗刀,从后殿里冲了出来,袖手立在了神采乌青的燕戈行面前:“想逃是不是?我段非烟曾对着母亲的牌位发过誓,必然要嫁给豪杰豪杰,一诺既出,万山难阻。就算你跑到了天涯天涯,也必然会把你追返来。”
常牧风把手札握在掌中,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庙内唤醒了还在倒头大睡的师弟,将手札递上前去。
为了以父女的身份掩人耳目,江寒只得和沈雪吟住在同一个房间,房间里用床单打了帷幔隔断,沈雪吟睡在床上,江寒席地而卧。
段非烟颠了颠那只蓝布小包,苦笑一下,把银子丢回给常牧风,已经翻身上马,大呼一声“驾”,朝着白阳城的方向驰去。现在,也只要到了白阳城内再想体例了。
他那那里是“后会有期”,明显是通风报信。
此时,门外又来了几位投宿的客人,脸上早已乐开了花的老板娘从速迎了上去。
三人又换了两次船,几天后,才在白阳城西的虎跳峡上了岸。虎跳峡虽说已是白阳城的辖区,却离白阳城另有差未几两百里的路程,三人若全凭脚力,等看到白阳城的城门,鞋底恐怕都已磨穿了。幸亏段非烟出门时带了厚厚一沓银票,刚下船,便向岸边的纤夫扣问那里有卖马的集市,按指引赶到集市中,买了三匹装具齐备的高头大马。
几人跟在她身后,看她把马拴好,又添了些草料,听那妇人自顾自地嘟囔着:“明天这是如何了,平常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小我影的,明天恰好来了那么多人。”
“你们四个还活着啊,那打家劫舍的匪寇是不是嫌几位的肉臭,不肯抢你们的镖啊。”
人糙话也粗,一看便是行走江湖靠蛮力混饭吃的。
从说话的语气推断,那几位镖师跟店东也是了解的,说不定之前走镖没少在这家堆栈落脚。
段非烟扫视了一下大厅,冷冷地说道,澜沧盟内的大场面她见得太多,未免感觉面前的景象有些冷僻。
燕戈行痛骂一声,悻悻地走了返来。
三人在山半腰的密林中猫身半晌,待发明澜沧江上没有十三楼的船后,才下山,朝着石佛峡的方向走去。
燕戈行朝着雾气环绕的山涧中大吼一声,却又想到了甚么似的赶紧收声,眼睛转了一圈,轻声对师兄道:“师兄,趁段女人还没醒,我们从速走吧。”
已走进柜台里的妇报酬难一笑,“楼上另有两位,看起来是对探亲的父女,我家这堆栈自比不了那多数会里的酒庄饭店,现在又已入冬,算是淡季,人已经不算少了。”
睡在身边的常牧风赶紧起家,打火点着了松油火把,严峻问道:“师弟,你如何了?”
“哈哈哈哈,你个老不死的……”
常牧风也不搭话,只走上前去,问过价后,交了房钱。两间屋子,每间半两,代价倒是比枫火堆栈便宜了很多。
那妇人倒也不见怪,大笑着打趣道:“只怕是几位兄弟拆吧拆吧一锅烩了,也不敷你家嫂子塞牙缝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