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刻,屠六安方才明白魏九渊为何要留下苏弱柳的狗命。当年苏婳恰是因为叔叔被抓,才不得不在魏九渊的威胁利诱下插手了十三楼。苏弱柳这个烫手的把柄,又怎是说丢就丢的。
“哈哈哈,弱柳先生还是这般好魄力,实在魏或人明天找你也无他事,只是借你身上件东西用一用。”
穿戴一身伶人行头,女扮男装的魏九渊方才走出太子行宫,就把那套女装奋力从身上扯下来,双臂一震,撕了个粉碎。
“这是之前我和师父住的处所。”
“多谢苏女人慷慨互助。”
苏弱柳的忘川谷,就在洛水绝顶。
“你等等我啊。”
“忘川谷?莫不是吵嘴无常要带小鬼们去的阿谁忘川?这名字成心机。”段非烟单独玩味着这个名字,伸出苗刀捅了捅燕戈行的屁股:“欸,我们就在这里建一座屋子,那里也不去了好不好?”
坐在太师椅中的魏九渊接过屠六安递过来的茶盏,悄悄品了一口,便放在了桌边,从怀里取出忘忧散,吸了一口,才感觉利落。
她从怀里取出三粒青色药丸,打马走到常牧风身边,递上前来。常牧风把目光从谷内收回来,盯着药丸看了半晌,反问道:“苏女人莫非不怕中毒?”
几人吃了药丸,在苏婳的带领下,沿着仿佛是用落叶铺成的巷子,向着忘川谷内走去,远远瞥见一条水流很大的河水从谷内奔涌而出,穿过一座长满青苔的石拱桥,汇进了远处的洛水。河水两边的山坡上长满了灌木,暮秋里,叶子红遍了山头,却又不是枫树,偶尔几声鸟鸣从山半腰传来“啾啾啾啾”,好不舒畅。
一盏茶的工夫,只听门外哗啦啦声响。待七八个狱卒各自挺着一竿两米多长的特制铁叉,将那名犯人叉出去时,方见阿谁被他们七手八脚,用顶端弯成弧形的铁叉叉远了,一点点挪出去的人身形肥胖,通身被绑了不下二十根拇指粗细的铁链,耷拉在地上的铁链与青砖碰撞,收回哗哗的声响。就连双手,也被戴上了一副特制的手套,紧紧绑在胸前。
也不怪苏弱柳说话乖张,竟不把阎王放在眼里,若论取人道命的手腕,恐怕阎罗王也没法望其项背。当年,若不是中了十三楼的骗局,掉进圈套里的他,被人用一张大网网了起来,戋戋几十个十三楼的喽啰,早就被他毒翻了。他从小毒里泡大,现在,不但百毒不侵,连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发都已变得剧毒非常。
“你师父呢?”
领命的两个部下也皆是一脸难堪惊惧,仿佛本身领到了阎罗王发来的催命函普通,又不敢获咎魏九渊,只得颤抖着下去了。
“我来吧段女人。”
那人还在咳嗽着,整小我颤颤巍巍,一副弱不由风的模样,倒是应了他的名字苏弱柳。
苏弱柳这才认识到甚么不对,大喊大呼着:“有种把你爷爷放开,我们单打独斗!”
“魏九渊,你不得好死,你放了爷爷。”
“弱柳先生别来无恙啊?”
而魏九渊却不睬他,只招了招手,那群狱卒便再次挺着苏弱柳挪向了大牢。
苏婳微微一笑,“忘川谷”。
常牧风点头苦笑时,一袭罗裙的苏婳已经率先拾步向着楼上走去。山风徐来,一股平淡的兰香扑鼻而来,沁民气脾。
屠六安晓得魏九渊所说何人,内心冷静抱怨着“不是要将他关在地牢里永不见天日吗”,同时踌躇着昂首去偷看下属的神采,本身倒是一脸的难堪和惊骇。待发明魏九渊并不像是在开打趣后,只得作揖后退一步,敌部下命道:“去把那老不死的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