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风柔嫩有力,先是在擂台看客身外的帷幔上按出三只掌印,把帷幔撑得咯吱咯吱声响,旋即哧……哧……哧三声,如胚芽破土般缓缓撑裂了帷幔,掠过世人头顶,帽子、发簪扫落一地,忽悠悠向着台上飘来。
常牧风站远了一步,天瀑剑横在身前,时候防备着叶无欢下一次进犯。
“娃娃可知,你本不该来这世上的。既然同为那人的孩子,便要跟我那胎死腹中的女儿一样,同去一处!”
那老妪的声音沙哑刺耳,余音却反响不断。
不到半柱香的工夫,报仇心切的叶无欢已经把眠月掌的十二套变更掌法悉数打出,身边的驼铃阵也已被常牧风手中的天瀑剑斩得一片狼籍。
燕戈行朝着身下的常牧风大喊之时,叶无欢的一记眠月掌已经打出。
看客们惊觉四散时,有两个腿脚不甚敏捷,已被旗杆拍倒在地,一个断了手,一个残了脚,鬼哭狼嚎地叫骂着。
“哈哈,师父的破音公然有效!”
但是,四下当中又那里有她的云师兄!
“前辈也是想来争这武林盟主之位吗?”
常牧风心中尚在感慨,叶无欢已经落到擂台之上,在见苗刀已被天瀑剑斩得七零八落,只剩几寸长后,手中红线悄悄一扥,卷线将木簪收了返来,重新插入了斑白的发髻当中。此时,常牧风才看清那老妪的模样,只见她满脸皱纹,双颊深陷,春秋看起来倒比师父还要老很多。他又何尝得知,大漠当中气候枯燥、风沙漫天,糊口在那边的人们无一不比中原人士显老。
燕戈行喃喃自语,一边为叶无欢喝采,一边又不免担忧师兄的安然,现在这般,也不知师兄如何应对。他一向经心谛视着擂台上的一举一动,却连身边的沈雪吟已经不见了都未曾发明。师父交代的话也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清虚观妙云也愿领受!”
……
见常牧风又说要三个一起上,心生一计,大声激将道:“比武大会本是各界武林人士参议技艺的场合,常少侠一来便要了半禅徒弟的性命,实在已入魔道。现在又说要他们三个一起上,莫不是也要要了这三小我的命?”
那声音从高处传来,却不是东南西北任何一个方向,而是仿佛从四周八方传来,让人无处去寻。
燕戈行看得清楚,这一招跟那日魏九渊在枫火桥上使出的招式如出一辙,看模样,师兄仿佛获得过魏九渊的指导。
说话的是那位手持拂尘的道姑,清虚派固然是江湖中的小派,这道姑身上的工夫却也不容小觑,要不然也不会论到她站在台上与常牧风对峙。
“咳咳咳……”
报仇心切的顾冷杉已管不了那么多,在将儿子的尸首缓缓平放在擂台上后,已提身踏着众看客的人头向着帷幔那边声音传来的方向跃去。常牧风正要提剑去追,却听顾冷杉又一声惨叫,定睛去看,只见帷幔那边飞出一小我来。那老妪穿戴肥大的红袍,头发斑白,手里拎着顾冷杉的人头,踩在褴褛不堪的帷幔上荡来荡去。只见她仰天大笑一声,又对着四周的虚空大喊道:“云师兄,无欢晓得你也来了。几十年来,无欢只穿红色嫁衣,等的就是你来迎娶的这天!”
此时,燕戈行的琴声也响了起来,一阵悲苦的前奏过后,俄然一个破音。破音的音波破空而来,与眠月掌的掌风相接,竟像一把无形的匕首般,将掌风割得七零八落,待落到常牧风身上时,已如东风扶柳,没有了半点杀气。
“哈哈哈,娃娃年纪悄悄却如何耳背了,你们中原人士的武林盟主花不枯都不奇怪,我又如何会看在眼里。你那聪明的母亲知我曾在师父面前赌咒毕生不能踏入栖霞峰,便把你送到了无尘观中,又平白让你多活了二十余年。只可惜,你偏要下山送命。”说到此,她的眼神变得狠绝起来,话音也开端一字一顿:“我,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