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是老衲痴顽了,半禅已入极乐,当真不该再拖累无辜。”
说话间,他又拍了一下慕容拓的脑袋,命大师快快上筏。
闻言,段玉桥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吃力大呼道:“你又安知他不会伤我女儿?”
船又行了一段,一尘方丈才替燕戈行解开了穴道,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小施主与你师父的尘缘尽了,便随他去吧。”
水面上咕嘟咕嘟冒着泡儿,没过量久,只听哗啦一声巨响,世人定睛看是,才发明一艘划子竟然从水下浮了上来。那船固然不大,硬塞的话却也能装下五六小我,花不枯竟然倒扣着船儿,生生将它拖入水下,拴在了礁石上。拖船入水,少说也要降服几千斤的浮力,真不知那怪僧是如何瞒过世人的耳目做到的。
“咳咳咳……”
“呜……呜……”
躺在船舱当中的段玉桥咳嗽了一阵,缓缓展开了双眼,他衣衫尽湿,江风一来不由连打几个颤抖。
说话间,一尘方丈已驱脱手中念珠,对着湖面上的一具具浮尸念起了往生咒。
目睹划子已经阔别渡口,没法再去打捞师父,燕戈行长叹一声,心中想着:“有生之年,定要重回四象海,把师父的遗骨打捞上来,带回栖霞峰好生安葬。”
螺号又响了几声,终究船头一转,朝着这边缓缓驶来。
燕戈行半蹲着,拳头重重地擂在船面上,哗啦啦的雨声中已分不清哪滴是泪,哪滴是雨。
目睹楼主单枪匹马去了渡口方向,几位楼牧立马跟上,却听魏九渊冷冷命道:“谁都不准跟着!”
燕戈行心下一沉,不由抓紧了慕容拓的衣领,瓢泼大雨中尽力睁大眼睛去看,才见飘到了四象海深水区的花不枯,竟然猛地向下一扎,直挺挺扎入了水中。
花不枯却不看他,而是抓着慕容拓朝泪如雨下的燕戈行朗笑道:“哈哈哈哈,你们和这位燕小兄弟尽管自去便好,魏九渊想要我的命还没那么轻易。”
“怪前辈不会也要逃吧?”
话音未落,已朝划子虚空打出一掌,花不枯掌风极盛,呼的一声,竟推着划子破开水面上的层层禁止,向湖中间窜出了几十丈远。燕戈行被点了穴道,手上有力,噗通一声倒在了船面上,怀中黑铁令牌也当的一声滑落出来,他挣扎着昂首再看时,烟雨当中花不枯已经变成了对岸的一个斑点。
“师兄!!!”
段玉桥被常牧风重伤,口中固然一向念着女儿的名字,却有力跳下船去寻觅,只用一双血红的眼睛死盯着燕戈行:“我女儿在哪?”
……
划子浮水今后,只见一个身影从水下直窜而上,跳到船尾后,大喝一声,顿脚一踹,竟然咚的一声将划子踹到了半空当中。划子在空中反转,颠覆了船舱里的积水后,重重地砸到了湖面上。
那位小沙弥心有不甘,又抬大声音喊了一句,花不枯却不容分辩,只朝燕戈行喊了一句:“燕兄弟牢记,十三楼横行霸道,多年来四周打压各大门派。现在你已是武林盟主,需求把一盘散沙的大燕武林集合起来,才气与之相抗。若不然,魏九渊又不知该掀起多少腥风血雨。”
他转过身,看着越来越远的渡口以及漂泊在湖面上的一具具尸首,表情一如头顶阴云密布的天空。
“快,上船啊!”
“快,还愣着干甚么。”
“咳咳。”
此时,手中握着至尊令的燕戈行竟不知该如何办了,身为“武林盟主”,他自当以身作则,想方设法救这些武林人士出火海。但是,这却实在难为了这个年仅十九岁的少年。他故意把至尊令还给花不枯,却又怕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