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寂静地鹄立着龙羽卫和十三楼两队人马,只等他一声令下,便会冲上前去救济太子。但是,谁也没法包管胆小包天的花不枯会不会干出夷灭九族的事情来,他没有九族,又何惧一命换一命。更甚者,就算他真杀了慕容拓,官家恐怕也访拿不到这位前武林盟主。
“大师不要慌,不要慌,太子还在我们手中,十三楼不敢乱来!”
“怪前辈不会也要逃吧?”
此时,手中握着至尊令的燕戈行竟不知该如何办了,身为“武林盟主”,他自当以身作则,想方设法救这些武林人士出火海。但是,这却实在难为了这个年仅十九岁的少年。他故意把至尊令还给花不枯,却又怕挨打。
烈火当中,那两位小沙弥冒着被烤糊的伤害把半禅大师的尸体背了出来,本想着回少林好生安葬的。身受重伤昏倒不醒的段玉桥是被澜沧盟的几位海员抬返来的,而现在,那几位水性好的海员见本身难保,也早就跳入四象海中逃命了。
水面上咕嘟咕嘟冒着泡儿,没过量久,只听哗啦一声巨响,世人定睛看是,才发明一艘划子竟然从水下浮了上来。那船固然不大,硬塞的话却也能装下五六小我,花不枯竟然倒扣着船儿,生生将它拖入水下,拴在了礁石上。拖船入水,少说也要降服几千斤的浮力,真不知那怪僧是如何瞒过世人的耳目做到的。
花不枯却不看他,而是抓着慕容拓朝泪如雨下的燕戈行朗笑道:“哈哈哈哈,你们和这位燕小兄弟尽管自去便好,魏九渊想要我的命还没那么轻易。”
燕戈行走回花不枯身边,现在,岸上除了听云道长、半禅大师两具尸首,活着的只还剩下一尘方丈,另有两个少林的小沙弥了。余下半死不活的是澜沧盟主段玉桥和姑姑赵海棠。而那口口声声甘效犬马之劳的于满江,早已仰仗高超的水性,不知趁乱游到那里去了。
“快,上船啊!”
船又行了一段,一尘方丈才替燕戈行解开了穴道,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小施主与你师父的尘缘尽了,便随他去吧。”
念及此,魏九渊闭眼深思半晌,缓缓起家从步辇上走了下来,伸手将近前的一名侍卫拽上马后,翻身上了马背。
他转过身,看着越来越远的渡口以及漂泊在湖面上的一具具尸首,表情一如头顶阴云密布的天空。
四周的浮木几近被用完了,岸上却另有很多人滞留。
说话间,他又拍了一下慕容拓的脑袋,命大师快快上筏。
“阿弥陀佛,是老衲痴顽了,半禅已入极乐,当真不该再拖累无辜。”
幸亏,入夜时分,天上的雨垂垂停了,风也小了很多。被密密麻麻攀附着的划子随波泛动着,夜幕之下有力地向着劈面洛河飘去。
花不枯又喊了一句,燕戈行几人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上船,两位小沙弥正欲将半禅大师的尸身抬上船,却听花不枯低吼一声:“人已去西天见佛祖了,还留这臭皮郛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