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沧盟是来断他们后路的!
远远地,他瞥见段玉桥就站在头船之上,正朝着这边张望。
他们分乘几百艘划子,本来筹算迂回霞岚湾,避开有能够给朱阳城守军通风报信的灵犀岛,自朱阳城东部海湾登岸,建议进犯,攻城略地。却平白无端在海上碰到了大燕水兵舰队。百越人不知那舰队是要去攻打灵犀岛,自发得军机泄漏,无有他法,只得硬着头皮与大燕水军开战。却未曾想,因着天时,竟然引燃了全部舰队。
常牧风新招收的几位亲信楼牧工夫也都不错,在他这位楼主的带领下杀人如同杀鸡,手中刀剑起落,一颗颗人头滚落进了海中,竟然把一整片海疆染成了绯红色。只可惜,不怕死的百越人却越杀越多,眼看已有几艘楼船落入敌手,常牧风面色也垂垂沉重起来,眼下也不得不把攻打灵犀岛的事情临时放下,只求此一战能保存住十三楼和海军的大部权势,活下去再另作筹算。
滚滚浓烟当中,大船为求自保,也不再管水下是否藏有暗礁,只顾调转了船舵,四下突撞着,一时候船石互撞,又不知撞沉了几艘。
段玉桥将新铸的狂澜刀一横,顺风朝着常牧风这边大喊一句。
听他喊话,段玉桥手中黑子一落,落拓地往椅背里一靠,大声笑道:“常大人莫不是被百越人逼急了,才想着拉老夫一起下水?竟然不顾脸面诬捏出这么个由头来,是想让老夫网开一面吗?”
常牧风见他平静自如,也不再多管水兵们的事情,只带着十三楼的人,仰仗本身的工夫,腾跃腾挪于各船之间,疯了般砍杀着身材矮小的百越人。现在尚未灭了南海派和红莲教,舰队毫不答应被这些蝼蚁蛀虫啃沉了去。
几个月来,常牧风在大燕境内剿灭武林门派,所向披靡、百战百胜,不免使其目中无人。本日才明白,到了这水上,却变成澜沧盟的天下了。现在想来,的确是轻敌了,但是人间又那里去寻悔怨药吃,当下,也只要硬着头皮,在腹背受敌的环境下搏命一搏了。
看百越人前赴后继的架式,定是要强渡霞岚湾,百越船只越来越多,已仰仗本身船小的上风将水虎帐舰队团团围住,群狼战术之下,攻陷舰船只是时候题目。到当时,他们杨帆北上,奇袭朱阳城定是一场大难。
“了”字刚一喊出口,一柄利箭嗖的一声便刺穿了他的胸膛,他低头去看,才看清畴前胸头船出来的箭头上竟然铸刻着一个波浪形的标记。
百越诸部落小国结合起来,趁大灾空虚之年,篡夺制衡水路要道的朱阳城,是早在客岁就制定好了的计谋。那样一来,长年备受大燕制衡的百越诸国便有了跟大燕王朝构和的筹马。上百年来,他们一向都想着澜沧江南北一划为二,获得这条黄金水道一半的节制权。
只可惜……
常牧风正欲回话,背后却“轰”的一声,木屑尸首横飞间,竟震得他踉跄几步,回身看时,由霞岚湾口百越大船上掷来的一块巨型卵石,已把身后的船板砸出一个大洞,滚进了基层的船舱当中。
常牧风眉头深皱,心道:“莫不是天要灭我常牧风?”
他沉吟一句,吐了一大口血,手持长刀踉跄着回身看时,才见澜沧盟的船已经在海面上停了下来,它们侧身横船,构成了一道围墙,生生挡住了大燕水军的退路。此时,成千上百名海员站满了船舷,对着大燕水军举起了手中的弓箭。
当即也不再管那群蝼蚁配不配被天瀑剑杀,歘地一下拔出天瀑剑,运足力量四向横扫开去,剑气寻波而去,一时候不知又有多少百越小鬼葬身荡漾的剑气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