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老寺人又艰巨地大呼了几声,见已经拉着沈雪吟的衣袖行到远处的燕戈行并无停下的意义,俄然大笑一声:“哈哈哈哈,陛下交代咱家的,咱家做到了,无法咱家的话小殿下却听不出来。咱家本觉得那霞岚湾海战当中勇御外辱的武林盟主,是跟高祖天子一样的热血儿男,现在看来,是陛下和老奴双双眼拙了。“
老者短促地喘气着,昂首望向一脸茫然的燕戈行,见其并不答复,又道:“陛下暗中……暗中派人苦寻多年,才……终究在一名胡人玉商口中探到你的动静,他派咱家拼上这条老命前来,就是……就是想要奉告你……茫茫大燕,他已无可托之人。现在皇后和慕容拓朝堂之上翻云覆雨,边关百姓已是水深炽热。作为……作为陛下独一的骨肉,小殿下自应以……以天下为己任。”
“走吧?”
“花些钱能换来两国敦睦相处也不失为明智之举,打起仗来要花的银子又何止百千万万。”
“你闻声他们说的话了吗?”
“公公?”
燕戈行定睛看时,才见裹在布包里的有三件东西,一副轻甲,一封保举手札,一把剑身用熟牛皮裹着的长剑。
“罢了罢了,这些与你我有何相干,只顾看好我们的货色,别被响胡匪抢去便好。”
燕戈行核阅很久,重新将流云剑裹进牛皮当中。
石屋正中生者一堆炭火,众位客商围火而坐,烤着馕饼喝着酒,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儿。
燕戈行被那一声断喝所震,转头望时,已经晚了,只见手起刀落,一道道血柱从四人颈部放射而出,顿时便疲劳在地,没了气味。
“绝!!!”
……
“北凉人明摆着是要奉告昭文帝,要想战役共处,只能慕容拓当太子。”
“现在北凉人几次……几次扰边……殿下可愿……可愿投到抚北大营当中,先……先从一名小小的偏将做起?”
“咳咳……咳……”
现在,他只想跟敬爱之人躲在大漠当中,做一对行侠仗义知名无姓的神仙眷侣。
想起这些年来北凉人的各种罪过,沈雪吟便恨得牙根痒痒,只可惜,红莲教在霞岚湾一战中丧失殆尽,她也不再是当年一呼百应的圣使了。若不然,她早就带领红莲教的人杀到燕北戈壁当中,去砍北凉人的狗头了。
她将脸贴在燕戈行的后背上,听贰心房有力地跳动着,迷迷蒙蒙地睡了畴昔。
枫火堆栈大火、四象岛之役、霞岚湾水战、石佛峡之围……
……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二人第二天醒来时,雪已经停了,外屋里那些客商也已没有了踪迹,只在石屋外的积雪上留下一行行人马的足迹。火堆旁放着一包散碎银子,想来,是商队成心留下来感激他们的收留之恩的。
好久,缩在他怀里的女子才悄悄地点了点头。
燕戈行悄悄地将沈雪吟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声呢喃道:“雪吟,世人都道我们死在霞岚湾了,我们又何必再让他们记起呢?”
“啪,啪啪!”
一支驼队为遁藏风雪,在头人的带领下顶着风雪缓缓地走进了早已破败不堪的红莲堡中。
现现在,他终究模糊明白,偶然,剑锋所指才是天下。
师父死了,师兄死了,段女人也回到了澜沧盟中,江湖当中再无他挂碍之事,又何必自寻烦恼。
老者的头颅重重地沉了下去。
沈雪吟向前一步,摘上面纱,用眼睛斜了斜身后。
目睹老者也举起了手中的长剑,燕戈行大喊一声,飞身前去夺剑,但是间隔毕竟太远,燕戈行固然使出了实足的功力,等掠到老者面前时,那把长剑还是早已深深没入了他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