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菜食的老罗拎着菜筐出去，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药瓶，探头探脑往屋里瞧：“老爷特地叮咛交给你，说甚么‘明天的药还没吃，一道送畴昔’，咱就听不明白了，是……里边儿那位病了？”
“一夜了，二哥到底去了那里？”叶珣将一朵银耳吸进嘴里，还算爽口，比起那腻腻的鸡蛋吃起来舒畅很多。
“如何走了，儿子，不爱吃啊？哎？”彭瑗瑗愣愣的嘀嘀咕咕跟出来，吴妈跑去开门。
“儿子不孝，让父亲操心了。”叶琨的声音冰冷，反响在空荡阴暗的祠堂，如同天国里传来的声音。
“没法交代就不交代吧，”叶琨缓缓的坐在沙发上，“来都来了，干脆多呆两天吧，他能来抓我不成？吴妈……真的好累！”
叶琨嘴角悄悄一跳，你教唆老罗去小南楼说这个讲阿谁逼我出来，还来装傻问我？
吴妈正忙着晚餐，清粥小菜，她们主仆已颠末惯了如许的日子。
“儿子不敢！儿子的命都是父亲的，何来打得打不得。”叶琨俄然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存亡都已经置之度外。
“如何？还是不平气，长大了，爹打不得你了是吧？”叶启楠坐在一旁沙发上，看着烛光下儿子棱角清楚的侧脸，写满了坚固不平，从小教他们“动心忍性”，现在这刚毅的神情看着却更加的怄人。
老罗又嘀咕了半天点头感喟着走了。
“那可太不一样了，”叶启楠意味深长的一笑：“儿子，看着吧，统统都不会那么简朴的。”
“傻娃子！”吴妈听到他的设法，粗糙的手指戳着他的脑袋，“记吃不记打如何着？他的事让他本身操心！既然做很多错的多，还赶不上两手一抄在家纳福呢！”
叶珣趴在桌上，看着煎的焦黄的鸡蛋直点头：“真的吃不下……”
叶琨一怔，固然父亲的家法凌厉，也从未动用过鞭子，如许一鞭下去，怕不能搓骨伤筋，也能撕下块皮肉呢。又暗骂本身贱骨头，心急青城的情势，出来为人家排忧解难，怕人家有的是闲情逸致，局势严峻、迫在眉睫都不忘了折磨人。
叶珣斜了眼父亲，拿着勺子在碗里翻搅，一边嘟囔：“□，独夫，军阀，法西斯……”
想到一个孩子单独糊口了这些年，没人顾问，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的，能活到这么大已经算是万幸。叶启楠干脆端了早餐上楼，盯着叶珣用饭。
“也是苦了你了，好端端一个陪嫁丫头，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守着个傻子在里头憋闷了二十年……对了，方才听家里人说，外边又乱了，像是汤连胜的叛军打到华北来，就要兵临青城了，大师都在猜，大帅会被叛军策反，还是会拥戴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