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笑着接话:“琨儿在楼上看书呢,你们小兄弟说话去吧。”
“有还是没有,你本身好好想想!”叶启楠狠狠将藤条掷在地上,回身拜别,只留下在地上蹦跳的藤条和叶琨跪得笔挺的身影。
“没端方,返来坐下,许你走了?”叶启楠低声呵叱。
爱比尔给了他一个信封,是出境护照和去日本横滨的船票,从横滨转站去美国洛杉矶,爱比尔想陪他逃到阿谁自在划一的国度。
“娘,别走……”叶琨含混的乱喊:“爹,爹爹……”
“他那是油嘴滑舌!还郁结,现在的孩子一个比一个难养!”叶启楠不屑的笑笑,又问陈济:“吃过没有,再给你热几个菜?”
他的行动让叶启楠一愣,随后才明白是为了昨晚酗酒回家的事。叶启楠眯着眼睛,声音里含了些许哀思:“见到爹,就是要挨打?”
“就说是丫头好,生这些小子出来赔钱添堵的干甚么!”叶启楠笑骂,又问三太太:“琨儿如何样,好些没有?”
看到面前愠怒的叶启楠,两个醒着的赶快闭嘴,只要叶琨还在迷含混糊的唱:“同心同德,贯彻始终,彼苍白日……满地红……满地红……”
三太太更来了精力:“雨萌啊,看来你要添个mm了。”
“陈济给婶婶们存候了。”陈济脱下军帽奸刁的躬身施礼。
“拿军战大事当儿戏,合该让你们受些苦头!”叶启楠嘴上说得凶,却忍不住脸上的笑意:“一会找老梁去账房,把你那半年饷银支给你,回驻地好好给我干活,省了一天到晚跟我叫屈!”
“爹……爹……别……”叶琨的喊声变得焦心,叶启楠赶快凑过来承诺着,抚上他的额头,幸亏并没有发热,却瞥见叶琨哭了,泪如雨下,抽泣的喊着:“爹,别打了……我不想……大哥断腿,我不想……琨儿不躲了,不敢躲了,不是……没有,你打死我,我也……为甚么不信我,别不信我……”
餐桌上炊火味四起,叶启楠不睬会,大师也都低头用饭没有敢出声的,恐怕被这硝烟呛着似的。叶珣被两个女人恶心的吃不下饭,侧头伏在父亲耳边小声说:“女人如何这么费事。”
陈济、叶珣架着半睡半醒的叶琨,一面手舞足蹈的唱着,叶琨闭着眼,却也在跟着唱:“光我民族,促进大同。创业维艰,怀想诸先烈,守成不易,莫徒务……”
一声“爹爹”喊得叶启楠内心一紧,上一次听他叫爹,是几年前还是十几年前?叶琨老是喊他“父亲”、“大帅”,青城易帜后就改成“父亲”、“司令”,他嘴上不说,内心早已被这不冷不热的称呼堵了很多年。
叶启楠嘿嘿一笑,凑在儿子耳边说:“女人少了,没意义,多了啊,烦。我倒巴不得就你娘一个呢,有甚么体例,总得传宗接代不是。别瞪我,你小子长大些就明白了。”
“瞧瞧,那阵风把我们陈旅长吹来了,”大太太打趣说,“还跟小时候一样,嘴那么甜!”
三太太一个月来闹得很短长,闹得叶启楠在家都要尽量避着她的屋子。六太太的肚子越来越大,借着有了身子,吃东西也变得挑三拣四,略反面她胃口,扔筷子摔晚也非常普通,叶启楠也从不说甚么,只会交代厨房,六太太养胎期间,尽量紧着她爱吃的做。
第二日一早,徐大夫的助手过来,为叶琨扎针,趁便措置了他身后分裂发炎的几处伤口。
叶启楠只是盯着他,不发话。叶琨翻身下床,从写字台的抽屉里翻出两根好久未用的藤条,信手拣出一根,走到叶启楠面前跪下,藤条高高举起。
一个“是”字几近破口而出,但是他不敢,他怕父亲,怕被他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