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珣浑身颤抖，泪眼迷蒙，充满了惊惧惶恐。
“儿子，”叶启楠伸手理了理叶珣的刘海，额头有些发热，陈家良也说太低烧是普通的，叶启楠曲起手指刮了刮叶珣的脸颊，又忍不住悄悄捏了两下，“你这幅模样，爹如何能放心。”
白净的皮肤上只横亘着一条伤口，高耸在臀峰上，渗着血珠，红肿发烫，突突的跳着。五鞭抽到一处，真是让人崩溃的疼。
跪得久了，双腿有些酸麻，没能站直，又摔归去，膝盖死死的磕在地上，断裂一样的疼。叶启楠蹙了眉，按捺住没去管他，见他倔强的站起来，能普通走路，这才放下心来。
“爹何尝想这么管你。如果爹能庇护你一辈子，必定许你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可恰好我们爷俩生错了世道，爹不能害了你，今后的路太长，也太难，如何走下去还要看你本身的，你倒是……给爹争口气呀。”
“四十！”叶启楠进步了嗓音。
约两分钟畴昔，叶启楠重新抖了抖藤条，叶珣的喘气已经安静，身上的疼痛却放大了一倍，万虫噬咬般痛苦。冰冷的藤条已经抵上皮肤，重新抵在腰臀处，筹办堆叠这伤口再来一遍。
叶启楠猛的扬起手，叶珣下认识闭了眼，感到脸颊一热，等了半晌，没有劈面而至的耳光，父亲的大手滞在空中。叶珣忍不住眼泪，委曲难受，除非气急，父亲不会打动的打他耳光。
叶珣咬了嘴唇，眼泪在眶中打转，尽力不让它掉下来。
“士可杀，不成辱。”叶珣低声嘟囔着，咽了口泪，仿佛不筹算在父亲面前低头。
叶珣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初入冬，天亮的晚，看了眼挂钟，九点多了。身上的疼痛稍缓，撑一撑还能够下床走路。
叶珣抬开端,伸手擦了把脸上的泪痕,负气说：“叶珣不懂端方，爹又不是第一天晓得。”
叶珣晓得，父亲是指责他不晓得谨言慎行，回家以后，叶珣在这点上挨的打不算少，偶然间对杨五流露父亲的情意招致他的杀心，舞会上含沙射影指责委员长误国欺民，替朋友签盖公文形成通匪之失，重伤钱耀文，被人酒后下药，等等等。但叶珣从未见父亲如许的疾言厉色，即便是开祠堂，挨军棍，父亲也会他安抚，会讲事理，让贰心折。
叶珣双腿不竭的颤抖，靠近崩溃的边沿，能撑着墙站直站稳全凭意志。
想起昨夜模糊听到父亲的声音，眼皮太重，醒不了睁不开，却听得还算清楚，父亲仿佛……在跟母亲发言。叶珣自嘲的笑笑，梦里吧。
叶珣微微一颤，没有动，满脸写了不忿。
靠门的墙上，挂了叶珣母亲的照片，是叶启楠找出底片洗给叶珣挂在房间的，照片上的戚氏还不及叶珣现在的年纪，如花般的少女年纪，文雅又略带调皮，幽光中微微的笑，看着叶启楠，目不转睛。
“珣儿？”叶启楠低头去看,叶珣没理他，肩膀抖得短长。
叶珣变得镇静，像一头吃惊的小兽，伸直在墙根，没有声音，嗓子沙哑干涩，没力量出声，只要不竭的眼泪，只要不由自主的颤抖。
叶珣喘气声更加的短促，叶启楠不给他歇气的机遇，一鞭一鞭紧排着往下打，避过最重的那条伤口，抽至大腿，二十几条僵痕充满臀腿，尽是血檩，凹凸不平，红肿的短长，看着骇人。
“裤子。”叶启楠说着，鞭梢点点他的皮带。
身后传来藤条破空的声音，很瘆人，像划碎了呆滞的氛围。双腿一紧，藤条却仿佛久久没有落下来，叶珣转头去看，父亲正拿藤条挑弄着他的腰带，棕色的宽腰带，上印YX两个字母，非常精美，是父亲客岁送他的生日礼品，与一只皮夹配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