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怡轻声道:“你看,连甚么话都不晓得,倒是学会抉剔别人了。我奉告你,是《论语》里仁的繁华篇,赶明儿你问问章先生如何解,等想得透了,写出来呈给七爷看,这才是你该有的态度……你崇拜林大哥,林大哥拳脚工夫的确好,可他之前也是端庄读过书的,如果不学武,没准也能考个秀才举人返来,你行吗?你能够不奉迎七爷,但是你必须得敬着他!”
严清怡蓦地沉了脸,“这话是你能说的?”
赵太太正端了药碗出去,恰听到两人对话,赔笑道:“阿栝陪阿清把药喝了,现在天气已晚,等明天再清算也不迟。”
赵惠清一下子懵了,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呆呆地看着大怒中的赵霆说不出话,半晌反应过来,“哇”地尖叫一声往外跑,不留意被门槛绊住,“扑通”摔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
林栝垂眸,“我怕手脚倒霉索洒了药,让丫环服侍她。”说完大步分开。
严清怡怔一下,面色安静地说:“林大哥的家事,他自会措置,用得着你跟着操心?这一起沿途都有驿站,到那里不能吃东西,夏季吃冷食身子发凉,到驿站喝点热乎汤水多好。”
“当然作数!”薛青昊重重点头,把短匕给他,又递过手里拎的包裹,“内里是个兔毛护耳,我姐说辽东比宁夏更冷,在外头站久了能把耳朵冻掉,就让人做了这个。另有件灰鼠皮的坎肩,是在裁缝铺子买的,穿戴能护住前心后背,并且不担搁拉弓射箭,非常便利。”
进得内宅,将告别时候的景象说给严清怡听,“……我感觉不太对劲儿,之前林大哥回宁夏,姐都给他带很多吃的穿的,可此次林大哥只带了个小小的包裹,若不是姐给他送了件坎肩,他能够连过冬的衣裳都没有。”
郎中把过脉,提笔开了个祛风散寒的方剂。
赵太太起先还安慰几句,厥后就听不畴昔,没好气地说:“你快消停点吧,说来讲去仿佛都是你的理儿,别人都对不起你。你跟阿栝的事情我劝过你多少次,你非不听,就是得闹腾,我也不说了。可你爹呢,就是因为你,你爹才获咎了七爷被派到云南去。他在宁夏足足三十年才爬到这个位置,此次又立得大功,本觉得能更进一步,谁晓得明升暗贬,不晓得三年能不能回得来。”
桃园胡同三间正房有十几天没住人了,屋里潮湿阴冷。
赵霆悄悄地看着,心底生出一种后生可畏的感慨。
一石惊破千层浪,不过三五天的工夫,已经传遍了全部京都城。
可现在林栝走了。
薛青昊嗫嚅不能成语,“我忘了是哪两句?”
退朝前,康顺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宣读了七爷的婚事,“……允婚济南府严氏三娘,赐宅积水潭,婚期定在六月初九。”
赵惠清总算是找到了主心骨,掏帕子拭了泪,抽泣着道:“相公他……他让我去死,说等我身后给我收尸。”
正哭喊着,赵霆阔步走入,乌青着脸问道:“你说刚才如何回事?”
赵霆一向比及林栝将六人一一击败,才走到近前,点头赞道:“不错。”
“没错,你如何不去死?”赵霆肝火中烧,用力给了赵惠清一个嘴巴子,“我赵家没有这么轻贱性命的?你真有本领,就捅死林栝,没本领,就豁出去本身死,我必定给你讨个公道返来。你这么乔张做致要死要活地做给谁看?”
严清怡又道:“现在你住着七爷的,吃着七爷的,你有甚么资格指责他好或者不好?七爷经验你,是因为他有这个本领,你倒是说说看,那天他考问你的两句话到底是甚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