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续道：“我是去求问姻缘，通微法师送我七个字，守得云开见月明。”说到此，停下来，缓了声音，问道：“我这算不算是云散月出？”
青柏跟小郑子见机地守在门外。
严清怡一颗心紧紧地提了起来，即使她晓得七爷定是病愈了，不然不能安好地坐在她身边，可想到当时凶恶的景象，还是莫名地担忧和严峻。
是偶然闲谈还是在成心摸索？
七爷侧眸看到她的神情，唇角弯了弯，伸手覆在她手上，“我昏睡了三天赋醒过来，皇嫂大喜过望，给护国寺捐了五百两银子重塑佛身，也就是从那年起，护国寺每年的头一炷香都替我留着。”
小郑子立即闭上嘴巴，低眉顺目地跟在中间。
遂猎奇地打量着。
有诵经声畴前殿传来，伴跟着“笃笃”的木鱼声，悠长而旷远，有种叫民气定的力量，先是念《大悲咒》，然后是《心经》。
仿佛符箓并没有多大用处，因为仍然有人说那处宅子闹鬼。
小郑子讪讪地收起车凳，又急仓促地跑到角门处去叩门，岂料青柏已先一步叩响了门。
清虚观信奉的是正一神教，而护国寺供奉的是三位佛祖，佛道不相容，天然不幸亏护国寺议论正一神教。
他为甚么会问如许的话, 他到底是甚么意义？
释迦牟尼是现世佛，掌管人现世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
饭极简朴，倒是不测得好吃，两人竟是把饭菜全都吃完了。
途中，七爷接着之前的话头，笑道：“刚才不便利说，是因为前年我去找过清虚观的通微法师。”
声音既干且涩，陌生得完整不像她本身。
七爷笑答：“不是，她捐资的是释迦牟尼佛和文殊菩萨、普贤菩萨。”
有风吹过，雪粒扑簌簌飘散下落下。
有沙弥坐在中间的蒲团上，低声念着经文。
信不信人有宿世此生？
严清怡脑中“嗡”一声, 刚才的困乏委顿全然消逝不见，耳边只要七爷的声音, 漂渺得仿佛自九霄云别传来，越来越近，如同好天轰隆, “你信不信有人会重活一世？”
从护国寺庙门到大雄宝殿门口是条长长的汉白玉石阶甬道，中间是成片的松树林。林里残雪犹存，堆积在松枝上，覆盖了厚厚一层，雪底下模糊透出青黛色，古朴深幽。
七爷道：“护国寺之前的方丈法号慧光，佛法高深，皇嫂曾经请他给我批过命理，他说我是短折之人，活不过六岁。”
厥后罗振业干脆让人把那间屋子拆掉，这才消停了。
话说完，心中倒是一动。
正一神教是张天师所创，张天师曾跟太上老君学道，道法高强，历代天师都善于降魔驱鬼制符念咒，而通微法师除了会降魔以外，更能通阴阳断存亡，在京都非常驰名。
更没想到得是，七爷竟然也会信赖通微法师。宿世，康顺帝仿佛就非常仇恨正一神教，说他们妖言惑众敛取财物。
严清怡冷静地跟着念，不知不觉就阖上了眼睛。
小郑子见她张望，低声先容道：“这台阶一共九九八十一阶，中间的松树也是八十一棵，那边另有片柏树林……”
“不成能，”严清怡本能地否定，尖叫着道：“人如何能够两世为人？你如何会晓得是活过两世的？”
七爷凝睇着她，一字一顿道：“法师说阿谁替我而死的人会再世为人，我要娶的恰是她！”
严清怡长长舒口气，可又感觉七爷的话仿佛还没有说完似的。
想到这个能够，严清怡讶异得差点跳起来，却硬生生忍住了，屏住气味等候着下文。
又或者，七爷也是两世为人？
严清怡摇点头，压下心中慌乱, 强作平静地问：“七爷说得是六道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