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严清怡特地给他穿了大红刻丝的棉袄,宝蓝色素缎棉裤,进宫赴宴。楚润边幅更加精美,看上去粉雕玉琢般,非常敬爱。
七爷唇角缓缓绽出笑意,抬手挥落帐帘。
严清怡吃过一只莲蓬,七爷便不允她再吃,掏帕子替她掠过手,谨慎翼翼地往畅合院去。
两人穿戴整齐,辛姑姑先过来了,瞧着严清怡面色还好,仓促去厨房叮咛饭菜。
邱姑姑走过来,恭声道:“已经未初了,厨房里备了饭,趁着王妃也在用膳,七爷略微吃一点?”
她不欲扰了七爷安息,只苦苦忍着。
七爷心疼她,只得苦苦忍着。
吴稳婆连连点头,很快回到产房。
七爷“嗯”一声,揽住她肩头柔声道:“早点睡吧,明儿早夙起来到湖边垂钓,中午炖鱼汤喝。”
此时,街头俄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不知谁家燃放了烟花,灿艳的烟花在墨蓝的天涯绽放,流星般洒落下来。
严清怡再忍不住,闷哼两声,手不由自主地捧在肚子上。
七爷一下子就脱了力,身材晃闲逛悠的几近站不住。
楚润实足十像七爷,天然也像康顺帝。
“不晓得,这会儿又不疼了。”
这阵子,严清怡又捱过两次阵痛。
七爷胸口一梗,重重地点下头,一狠心走了出去。
半晌,吴稳婆满头大汗地出来,走到郑太医面前,“孩子太大,头有些歪……怕是不好出来。”
七爷定定神,正要走畴昔问郑太医,就闻声产房传出“啪”的一声,然后响起宏亮的婴儿哭泣声。
七爷把孩子交给奶娘照看,本身则经心全意地照顾严清怡。
严清怡咬牙捱过这一阵儿,有气有力地说:“七爷,我怕是要生了。”
有温热的液体沁出来,打湿了她的手。
严清怡出产实在受了痛苦,到现在仍不敢非常下地走动。
小丫环回声就往外跑。
而攥着他的手心,湿漉漉的。
血水暗沉沉地红。
七爷迫不及待地走出来。
正说着,肚子又往里缩。
听闻康顺帝与万皇后驾到,严清怡急着要换衣赏,七爷劝住她,“你固然躺着,我去跟禀明皇兄。皇兄跟皇嫂大半是来看润儿的,你不消跟着忙乎。”
现在听严清怡主动提起敦伦之事,连饺子都顾不得吃,伸手将严清怡抱到床上,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问道:“媛媛,能够吗?”
严清怡忍不住嘲弄道:“七爷解扣子倒是极快的。”
终究把中衣穿上了,再将银条纱的袄子帮她披上。
“没事儿,你姐睡下了,你先在府里住一夜,等明天再见她……三弟没来?”
七爷还要再生机,严清怡伸手握住他的手,“没事儿,我能忍。七爷,林大哥应下婚事没有?”
只是去读书,而不是进宫糊口。
七爷摇点头。
青柏点点头,自去叮咛人。
他这才发明,郑太医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另有万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以及淮海侯跟何总兵家的婆子,乌鸦鸦地站了一片。
架子床安在背风处,上面支着淡绿色的绡纱帐子,帐顶分外缝了块红色素绢,素绢上绣着个手持莲花的白胖男婴。
新月看到他衫子里外反了,想说又不敢说,忙指着两个小丫环道:“你去叫辛姑姑,你去奉告稳婆,说王妃肚子痛,怕是策动了。”
“昶安,”严清怡满脸迷恋地望着他,那双都雅的杏仁眼里尽是缠绵与不舍,“你别走远。”
再者产房是阴暗之地,男人怎能在里头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