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娘闻谈笑道:“女人好目光,依女人的样貌气度穿玫红、银红都极都雅,不知女人是想做裙子还是衫子?”
妇人穿件银红色流霞纱的袄子,头上戴一对双蝶穿花簪,碟身是用金丝缠绕而成,蝶目镶着黑曜石,看上去闪亮夺目。
蔡如娇犹踌躇豫着又指了另一匹月红色的云纱,“刚才阿谁做袄子,腰收得紧一点,衣衿绣上芍药花,要大朵的,这匹做马面裙,加水红色襕边。”
婆子引着薛氏及严清怡姐弟独自进了厅堂。
劝得半晌,薛氏重重叹口气,“你跟了大姨母进京,必然得听姨母的话,别惹她活力,我看你几个表兄弟也都不是刻薄人,好好敦睦着,别跟昨儿似的使小性子。”
大姨母笑道:“你们且在这儿说话,我畴昔凑个热烈,”一手拉着蔡如娇,一手拉着严清怡往配房去。
沿湖四周盖了七八座青砖围墙的一进小院落,以供人丁多的大师庭居住,每座小院都有伴计随时等着驱遣。
二姨母笑容满面,“咱家的女人哪有受不起的,给你你就接着,姨母家不差这点东西。我还别的带了几匹布料,先前给娇娇裁过几身衣裳了,因不知你的身量就没做。斑斓阁的主家是姑苏人,就属那边的衣裳模样最新,绣活也详确,我已经约了绣娘上门量尺寸,让她给你好好做几身。”
二姨母道:“把人直接领去配房,不消过来了。”回身笑着对蔡如娇和严清怡道:“布匹都在配房,你们看好哪块就裁哪块,让绣娘帮你们参详参详。”
婆子殷勤地搬来车凳扶薛氏几人上车。
大姨母道:“两人模样都不差各有各的好,一时还真难说到底谁能讨了朱紫喜好,阿娇性子活泼,天真烂漫,阿清聪明慎重,知书达理,我是想都带着,一个女人家也不消科考举仕就是多双筷子多件衣裳的事儿,再者,如果朱紫看不中,说不定还能入了别人的眼……”
严清怡不便喧宾夺主,笑着问蔡如娇:“表姐看中哪块料子了?”
严清怡忙做无措状,“二姨母,这,这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并不想解释启事。
二姨母蔡家的马车看着挺浅显, 只比车行里的黑漆平顶车略微宽了几分,车身上嵌了个铜牌, 上面刻着草篆的“蔡”字。
坐位上则铺了蕲竹编成的簟席,坐上去凉而不寒。
严清怡细细察看, 见两排坐位之间的木桌上面摆着只铜釜, 有红色水汽丝丝缕缕发散出来,想必里头盛的是冰块。
严清怡把那一匣子赤金头面交给薛氏,“这个娘收着吧。”
二姨母仿似没发觉般,拿过手边两只匣子,一只的给了薛青昊,“里头是几支笔和几锭墨,你姑息着用。”
这时,大姨母从屋里出来,斥道:“你们往那里疯跑去了,看热出这一身汗,屋里另有个表弟,也不晓得早点返来作陪。”
蔡如娇问:“你们那边裙子是甚么式样,衫子又是甚么式样?”
见到严清怡,他较着地愣了下,接着脸上浮起个意味深长的浅笑,“表妹也在?”
严清怡带着薛青昊上前给二姨母存候,又向大姨母赔罪,“明天是我言行不当,娘亲已经教诲过我,求姨母看在娘亲份上宽恕我这回。”
严清怡一一承诺了。
不但表兄弟们都有,连蔡如娇和严清怡也有。
严清怡从善如流,谨慎地翻开匣子,跟她猜想得所差无几,是一整套赤金头面,从顶簪、侧簪、钗、挑心以及耳坠子样样俱全。
二姨母便住在如许一座小院中。
厅堂内里或坐或站了很多人, 都是女眷并无男丁, 合法间位于首位的除了大姨母外, 另有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