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怡笑一笑,“我听姨母的”,扬声叮咛春兰翻开箱笼。
严清怡大惊失容,近些年万晋政通人和海晏河清,固然谈不上路不拾遗,但也极少传闻拦路掳掠的事情。特别这还是官道,离京都不过半个时候,万无能够产生这类事情。
春兰也感觉不铛铛,她跟着大姨母从余杭一起到济南府再到京都,都是走一个时候就会下车疏松一会儿,要么喝口茶润润嗓子,要么去厕所解手,哪有这般赶路的?
她口中的店主是芸娘的相公石坤,之前芸娘为了行事便利,对外说石坤是店主,本身做掌柜,王绣娘风俗了,一时半会儿也没改口。
紧接着,内里传来清脆的马鞭声,严清怡只感觉身子一震,马车朝前驰去。
透过帷帽轻浮的面纱,严清怡看清车夫的模样。身材很结实,皮肤黢黑,脸盘略有些方,厚嘴唇,一双眼睛固然小,却很精力,眸子滴溜溜转动不断,在瞧见她们一行时,眸光亮显闪了闪。
严清怡嗔道:“胡说,如何就你一人了,这不另有姨母。今后你应当更孝敬姨母才对,把我这一份孝心也带上。”
想到此,严清怡心头一沉。
声音有些耳熟,像在那里听过似的?
夜风吹动石榴树,枝桠摇摆不断,映在帐帘上的黑影也张牙舞爪地动个不断。
严清怡突然心惊,她清楚跟大姨母说得清楚,是先要回济南府安设下来,然后再去东昌府接薛氏。车夫为甚么说要直接去东昌府?
春兰笑道:“没事儿,我们是官眷,又不是平头百姓,他们不会胆小妄为。再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如果出事,老爷太太必定会找车行计算,这笔账迟早算到他们头上……他们就只是卤莽了些,言语上不好听,一定有胆量作歹。”
大姨母也作势取出帕子摁摁眼角,“姨母晓得你们都是好孩子,等过几个月,姨母再让人接你返来。”
严清怡与蔡如娇陪着大姨母用过早餐,略作清算,就听二门上婆子来回,说车行里的马车在门口等着了。
严清怡左思右想总感觉内心不结壮,干脆披衣下床,也不点灯,就着窗外浅淡的月色,翻开箱笼,伸手摸索半天,将郭大叔给的那把短匕摸出来,放在床头矮几上。
青松与青柏躬身辞职,比及暮色四合之时,已经诸事安排安妥。
严清怡听着不对劲,扬声道:“我们不焦急,早一天晚一天没干系,郑大哥固然按着方才所说,每过一个时候安息一炷香工夫。”
严清怡还是本来那套说辞,“这半年承蒙姨母照看,一应衣食用度到处是好的,这衣裳有的还没上身,有的也只穿过一次两次,姨母留着赏人,也是她们的福分。”
不可,趁马车停着,她必然要问个清楚明白,不然马车飞奔起来,还不是任由车夫说了算。
严清怡摸摸怀里硬邦邦的短匕,扶着春兰的手上了马车。
内里是何若薰常常戴着腕间的那串雕着莲花的沉香木手串。
车夫答道:“是个远差事,往东昌府去。”
这个时候,按理恰是客商或者行人赶路的好时候,已经畴昔一炷香工夫了,为甚么不见一辆马车过来,就连人影也没一个。
“七爷放心, ”青松斩钉截铁道,“此次所用之人都是先前打过多次交道的,口风非常密实,毫不会泄漏只言片语……已经商定每天辰正解缆赶路, 午正打尖, 申正便进店歇脚, 落脚堆栈都是镇上熟悉的店铺,保护会提早畴昔布告。路上共走六天,第七天一早就能赶到济南府,等把严女人送到,保护会传信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