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中很有些对二姨母的担忧和惭愧。
“我不肯意,”薛氏低声倒是果断地说:“朱家给的银子是二姐收到,跟我没半点干系,二姐承诺的事情你就去嫁,我宁死也不会承诺。”
二姨母吓得直今后退,一边退一边叫,“快拦住它,快拦住它。”
二姨母扬声道:“对长辈就这么个态度,连声好都不问,你娘呢?”
而先前移栽的几棵月季已经枝叶富强, 有些枝子竟然鼓出小小的花苞。
薛氏赶紧退两步,几乎跌倒,就感受身边有人扶住了她,倒是严清怡。
混乱的人群顿时温馨下来。
傻子见到薛氏,立即往上扑,“娘子,娘子。”
他们人多势众,又是有备而来,没多大工夫就先将严清怡拿下了。
薛氏把薛青昊夏季换下来的棉袄都拆了,棉絮在太阳底下暴晒了几日, 严严实实地包在包裹里,棉袄的表衣已经见小,就拆下来筹办纳鞋根柢。
薛氏看着严清怡肥胖的身材被两个婆子推来搡去的,猛地大喝一声,“都停止,都停止,我去还不成?”
黑豹“嗷”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通”将二姨母扑倒在地,张嘴咬住了她的衣衫。
二姨母神采红了白,白了红,张张嘴,“三妹,我也是没体例,你不能怪我。凡是我有别的招数,也不能出此下策。三妹,你不晓得,我们家高低好几十口儿人……”
刚说完,从门口又出去三人,此中就有穿戴青莲色锦缎长袍,咧着满嘴黄牙,唇边挂着口水的傻子。
李实手里提只瓦罐乐呵呵隧道:“婶子忙着呢?”
“要说小本买卖那就开个小食铺子,不过我这做饭技术底子拿不出去。干别的我也不会,就会洗洗衣裳,缝补缀补的。我们两个妇道人家,哪能做得起买卖来?”
为首得便是打扮得金灿灿的二姨母。
薛氏没理睬他,往屋里端了茶壶出来,给李实倒了一盅。
黑豹倒是听话,伸出舌头舔他手指上沾的汤汁,舔一会儿忽地警戒地站起来,两只黑眸防备地看向院门口,没多久就听内里传来纷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一行人气势汹汹地闯了出去,连门都未曾敲一下。
严清怡无言以对。
李实把鸡摆在盘子里,顺手将鸡头拧下来,扔给黑豹,盘子递给薛氏,“鸡肉凉着吃就好,婶子再把鸡汤倒出来,能够下汤面吃,这瓦罐我得给人还归去,押了十文钱。”
两人说得热烈,忽听黑豹低“呜”一声竖起了耳朵,紧接着内里传来叩门声,“婶子,婶子,阿昊在不在?”
薛氏闭了嘴,半晌又道:“阿清,我是真没筹算嫁人,就算朱贵儿子不是个傻子,我也不想嫁。服侍你爹,我已经服侍够了,现在就等着过几年你成了亲,再给阿昊娶个媳妇,我也就满足了。”
严清怡因为之前的事情,对李实一向挟恨在心,可听薛青昊说李实近几个月对他非常照顾,固然勉强消了些恨意,却还是不肯见他,便起家避到了东配房。
严清怡无法地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表哥不是说过,他家是能凑出六七万两银子的,家里好几处宅院,好几家店面,不但东昌府还不足杭都有店铺,再不济,二姨母的金银金饰绫罗绸缎也能值几千两银子。你看看我们家,除了这座小宅子,另有甚么值钱的东西?”
李实走到树下,顺毛捋一下黑豹后背,把绳索松开,“这狗不能老拴着,栓久了就没有了血性,得每天让它疯跑一阵儿。”
“可不就是找你?”二姨母走到她面前,“三妹拍拍屁股拔腿走了,可我呢?朱家给了银子总得把人给娶归去。她朝我要人,我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