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完旨,刘公公将李珩扶起来,带至一旁,低声道:“殿下,圣上自传闻在柳家找出尸身后就极其气愤,非常正视此事,这件事已不但仅是暗害朝中重臣,更是公开挑衅圣上,殿下必然要严查,务必尽快找出真凶。”
“但……”柳希月回身,重新指向之前研讨的那具尸身,“这具不一样。”
李珩看着刘公公的脸,点了头,忽而又嘲笑一声。
送走了刘公公,李珩回身问谢天云:“十六去哪了?”
“殿下留步。”
“不消。”柳希月想也没想,直接回绝,“我没事,我们畴昔看看。”
李珩在边陲多年,自以为甚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但本日见着此人间修罗场,还是不适地皱了皱眉,下认识地把食指横在鼻子前。
李珩挑眉,不明以是地看着谢天云。
柳希月眼眸垂得更低,好半晌,闷闷地应道:“嗯,我说到做到。”
一挑开帘子,劈面而来一股刺鼻的焦臭味,异化着木料燃烧后呛人的烟味,饶是李珩带着面罩,仍被熏得一阵干呕,下认识就要回身出去。
李珩嗯了一声:“这边有刑部接办,我带你归去歇息。”
李珩还是盯着她,没动。
“奉圣上口谕,诏曰:柳氏一族勤恳和婉,贵而能俭,岂料,遭奸人所害,遭此大祸,朕心甚痛,着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严查此案,皇子平王李珩为督查,锦衣卫帮手,寻出真凶,卿等应同心同德,为柳氏一族伸冤雪耻。”
谢天云拿脱手里筹办好的香包和浸了草药的面罩,递给李珩。
刘公公笑了笑:“圣上之前也是担忧殿下被人谋骗,哪会真的思疑殿下。”
李珩特地没有说完,但刘公公明白李珩的意义。
“他平躺在地上,背部就没有遭到过量的火焰灼烧,但因为高温,背部还是被烫起了水泡,这些陈迹都是水泡回落留下的。”
李珩淡然一笑:“刘公公如何来了?”
这具尸身的背部并未完整被烧黑,还能看出本来的色彩,但背上有大量的褶皱,看着格外的吓人。
她扶着树干,缓缓站起家,又用帕子按了按嘴角,转头问道:“仵作都到了?”
“殿下的意义主子明白,毕竟柳家身份特别,连着两任太子妃人选都定在柳家,又前后出事,恐怕与皇子脱不了干系。”
“好。”柳希月垂下眼,掩住眼中涌动的情感,乖乖应是。
柳希月将手中剐蹭下的焦黑碎片安排到一旁的托盘中,站起了身。
“殿下如果要出来,还是带好面罩为好。”
李珩应了一声,抬腿筹办往帐篷里去,却被谢天云拦住。
“这是天然。”李珩挑了挑眉,“只是……若此事触及皇子间的争斗……”
“圣上怒的便是如许的事,还未当上天子就敢暗害朝臣,他日就敢起兵逼宫,圣上是断断容不下这类事的,以是殿下无需担忧,如有难处,固然来找主子,主子替您禀报。”
李珩昂首看了眼跟着仵作繁忙的柳希月,咬了咬牙,大步走了出来。
世人一听这话,纷繁膜拜施礼,等待刘公公宣旨。
三司的主事也到了现场,只是碍于柳府还是有复燃的伤害,皆站在水车队设置的路障后等待,没有出去。
说着,见李珩面色似有松动,接着道:“父子哪有隔夜仇,圣上最是疼您,您也是晓得。”
刘公公见李珩过来,忙迎了上去,笑道:“主子见过平王殿下。”
李珩看她这副模样,知她并非至心实意地承诺,又弥补道:“如果你不听安排,私行行动,你便不成再插手这件案子,你能够做到?”
“端杯热茶来。”李珩想了想,又叮咛道。
柳希月见他不肯让步,决然道:“就算你让我归去,我也没法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