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在里头,和仵作验尸。”
三司的主事也到了现场,只是碍于柳府还是有复燃的伤害,皆站在水车队设置的路障后等待,没有出去。
李珩晓得她的性子,一旦下定决计,不管前路再难再多凶恶,也会一往无前走上去。
但柳希月还在帐篷内。
“平躺在地,还没有挣扎的陈迹。”李珩默了默,内心有了猜想,“如此说来,这些人在火燃烧起来前就已经死了。”
他的眼神略一闪动,终是让了步。
“殿下的意义主子明白,毕竟柳家身份特别,连着两任太子妃人选都定在柳家,又前后出事,恐怕与皇子脱不了干系。”
李珩看她这副模样,知她并非至心实意地承诺,又弥补道:“如果你不听安排,私行行动,你便不成再插手这件案子,你能够做到?”
李珩昂首看了眼跟着仵作繁忙的柳希月,咬了咬牙,大步走了出来。
说着,见李珩面色似有松动,接着道:“父子哪有隔夜仇,圣上最是疼您,您也是晓得。”
李珩这才对劲,带着柳希月回了方才摆放尸身的空位,和刑部仵作汇合。
世人一听这话,纷繁膜拜施礼,等待刘公公宣旨。
“好。”柳希月垂下眼,掩住眼中涌动的情感,乖乖应是。
柳希月将手中剐蹭下的焦黑碎片安排到一旁的托盘中,站起了身。
李珩还是盯着她,没动。
“端杯热茶来。”李珩想了想,又叮咛道。
“如何样了?”李珩不忍去看那尸身的细节,站在柳希月身侧,低声问道。
“他平躺在地上,背部就没有遭到过量的火焰灼烧,但因为高温,背部还是被烫起了水泡,这些陈迹都是水泡回落留下的。”
柳希月明白他的顾虑,叹口气,用只要两人才气闻声的声音解释道:“那边躺着的都是我的家人,被烧毁的是我从小糊口的家,我不会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莫名惨死,却甚么也不做。”
谢天云拿脱手里筹办好的香包和浸了草药的面罩,递给李珩。
刘公公见李珩过来,忙迎了上去,笑道:“主子见过平王殿下。”
柳希月冲李珩歉然一笑,接过手帕擦了擦嘴,用茶水简朴漱了口,终究感受好受多了。
柳希月见他不肯让步,决然道:“就算你让我归去,我也没法歇息。”
李珩应了一声,抬腿筹办往帐篷里去,却被谢天云拦住。
“父皇不思疑本王了?”
“臣接旨。”世人齐齐叩拜接旨。
李珩看着刘公公的脸,点了头,忽而又嘲笑一声。
李珩特地没有说完,但刘公公明白李珩的意义。
“有何分歧?”李珩低声问。
“确切如此。”李珩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调侃,“本王自当极力,定不负父皇所托。”
这具尸身的背部并未完整被烧黑,还能看出本来的色彩,但背上有大量的褶皱,看着格外的吓人。
“圣上怒的便是如许的事,还未当上天子就敢暗害朝臣,他日就敢起兵逼宫,圣上是断断容不下这类事的,以是殿下无需担忧,如有难处,固然来找主子,主子替您禀报。”
说着刘公公一甩手中浮尘,大声喊道:“传圣上口谕。”
她扶着树干,缓缓站起家,又用帕子按了按嘴角,转头问道:“仵作都到了?”
见李珩面露迷惑,柳希月伸手,将那具尸身微微翻起,暴露背部给李珩看。
同仵作一起来的,另有天子身边的掌事寺人刘公公、亲信马总管以及几队锦衣卫。
李珩没有动,站在原地看着柳希月,不说话。
“但……”柳希月回身,重新指向之前研讨的那具尸身,“这具不一样。”
待柳希月干呕止住,李珩拿了帕子和热茶上前,将手帕递给柳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