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晴月的毒发作得很快。
呜......呜......呜......
柳希月看得触目惊心,手都软了。
她感觉惭愧,三妹本不消受这些罪,是她太焦急了。
“一朝得侍君王侧,不见玉颜空水流……”
这是首江南的浣纱曲,柳晴月的外祖母,曾是江南浣纱女,浣纱时会哼些歌谣,嫁入户部尚书家为妾后,常常用来哄孩子,柳晴月的娘亲也学着她娘亲那样,哼来哄柳晴月。
她下认识地伸脱手,想将柳晴月的脸擦净。
她望着虚空,用最后的余力悄悄哼起了一首柔媚的江南小调,那声音断断续续,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底子连不成句。
柳希月立即明白她的意义,伸出双手握住了她惨白冰冷的手。
柳晴月的眼里闪着一丝亮光,映得整张脸也有了点活力。
就算之前在观月山谷的山洞中,柳希月都没有像现在如许惊骇。
只是还来不及说下一句话,一大团黑血又涌了出来。
可刚抹去一点,柳希月就惊得收回击,手里的帕子几乎都捏不住。
这双手曾指如削葱,嫩如柔夷,纤细的指尖拈着绣花针,像一只胡蝶在绣布上翩跹翻飞,一朵朵素净的花朵便栩栩如生,跃然于轻纱之上,
柳晴月艰巨地将右手举起一点点幅度。
“二姐……”
“大人有所不知,此毒甚烈,毒发后会七窍流血,且没法止住,终究因失血过量而亡。”
她又落空了一名亲人,亲眼看着她的生命消逝,却无能为力。
“为何要我死?为何关键死我?”
她才十五岁,一向以来,谨慎谨慎,与报酬善,只想过上平平简朴的糊口,如此藐小的心愿她都没法实现,却在花季,以这类体例残落,乃至不晓得所为何来。
柳希月再也节制不住,捂住脸痛哭失声。
“二姐……是谁害了我和我娘亲……”柳晴月断续说着,猛地吐出一大口黑血,但她却涓滴不在乎普通,只顾着持续往下说,“必然要……报仇,二姐……”
柳晴月的手垂垂松了,眼睛也缓缓阖上,嘴角仿佛暴露一抹心对劲足的笑,嘴唇渐渐翕动,跟着柳希月的声音小声哼着。
柳希月听到柳晴月这个时候都还在安抚本身,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这么一会儿,她的脸上又流出很多污血,几近充满了整张脸庞,柳希月看着,不自禁打个颤抖。
她不甘心,柳晴月一样不甘心,她用尽最后的力量,抓牢姐姐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