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得林下认识地伸手去摸耳朵，却扯脱手腕上的伤，痛得哎呦一声。他在内心谩骂一声，这才回道：“小人这耳朵，是因为赌，被人割去的。”昂首，见曲南一仍旧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便持续道：“小人昨晚手痒，又去赌了一把，成果输了很多，便被割了耳朵。返来后，不见凤娘，小人到处去寻，路过这儿，也就顺脚出去看看。不想，那山魈暴起伤人，对着小人抡棍子，若非小人皮实，这会儿怕是早就陪我那薄命的媳妇去了。今个，厨娘来喂食，才发明了小人。小人这才晓得，那山魈竟杀了凤花！彼苍大老爷，您要为小人一家做主啊！”
燕家梨园炸开了锅，幺玖却因为昏倒而睡了一个好觉。
曲南一抬手指向门外，李大壮立即回身，将马札放在门外。
梨园二掌柜忙点头应道：“是是是，小人这就让人去抓药。”
班主燕得林被像只牲口般锁在了豢养宠物的木板棚子里，铁链子上的两把钥匙都丢了，阿谁吓死人的鬼东西逃了；班主媳妇凤花被活活儿打死在幺玖的房间里，腹中尚未成型的胎儿化为了一滩血水，模样极其可骇；幺玖一身的伤，一向昏倒不醒。
燕得林鼻涕一把泪一把隧道：“阿谁鬼东西，刚被幺玖带来的时候，满身覆了兽毛，把小人吓了一跳。小人……小人打了她，这不，她就记恨上了小人。昨晚，小人想来看看阿谁鬼东西死了没，却不想，竟瞥见一名仙子！厥后，小人想，那那里是甚么仙子啊，的确就是一妖怪！对，就是一妖怪！大人，那山魈手腕了得，抡起棍子将小人一通乱打不说，还去害了小人娘子的性命。不幸我的凤花，才怀上了我的孩儿，就这么没了……凤花啊……娘子啊……”
梨园二掌柜的老脸一红，忙低头道：“小的……小的这就让人去请大夫。”
梨园里的人虽佩服他的唱工，却又不耻他为了几个银钱便没了骨气的贱样。
虽说唱戏的都是下九流，与娼妓无二，但好歹另有些自重的心机。像幺玖如许没羞没臊、为人吝啬抠搜、嘴上得理不饶人的，实在不讨喜。大师都是在梨园里混日子的，凭甚么他就高人一等，瞧不起别人？
“噗嗤……”跟在曲南一身后的两名衙役，忍不住笑出了声。
梨园二掌柜一头雾水：“禀大人，小的未曾学过。”
第十章：残杀（上）
六合县已经好久好久没产生过这么血腥暴力的恶性杀人事件了。县令曲南一亲身带着仵作、衙役走进了燕家梨园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