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庆还没来得及接话,一旁的其他乐团成员已经开端嬉笑着起哄。明蓝和南庆闹了两个大红脸,低头不语地各自散开了。
叮叮铃铃的清脆金属打击乐响起,好像有一阵清风吹过,拂动窗旁吊挂的风铃,轻巧而灵动。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诸位!
“时薇,”江淮低低地抢白道:“这是他们的事,不需求外人八卦。”
而此时,坐在舞台中心的独弦琴响起,委宛而出尘地用音符勾画出一朵袅袅婷婷缓缓绽放的莲花。
他也曾经是舞台的中间,可多少年了,他没有走进任何音乐厅。不要说是演出者,就是观众这个角色他都陌生已久。
“你感觉我明天的演出值得一场庆功宴么?”他又问,嘴边的笑意带着点坏坏的感受。
吹奏结束后,南庆用越南语说了一长串话。掌声雷动,南庆向着台下江淮他们位置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有事情职员扶着他走下台来,停在江淮的轮椅前道:“江淮,没和你事前筹议是我的不是,但是,我很想让大师晓得,《檐前雨》这首曲子的原作者――是你。以是,我请你下台,好吗?”
五颜六色的花覆盖在他那双死寂麻痹的腿上,仍然是明丽动听的。
不晓得为甚么,明蓝总感觉他的语气里不像是在表达绝望,倒是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受。
“值得呀。”明蓝睁着大眼睛很当真地答复道。
她没有瞥见江淮和时薇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江淮说:“南庆,明蓝,我的身子不便利,出来已经大半天了,就先和时薇归去了,你们玩得高兴点。”
江淮的嘴唇轻颤了几下:“我?我这个模样……”
底下那些潮流般的掌声、鲜花般的笑容都是献给他的吗?
明蓝坐回时薇中间的座椅,不安地绞动手道:“江淮,时薇,你们是不是曲解甚么了?”
明蓝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傻眼了。
“南庆,感谢你给了我一个机遇,”江淮说,“让我记起,本身还曾经是一个不错的音乐人。”
古筝营建出波光粼粼的水池,与细碎的风铃声共同在一起,营建出风吹水池的感官。
虽是熟谙的曲调,和她在会安南庆家入耳的又大不不异。重新编曲过的这首曲子,不止增加了多种器乐伴奏,乃至融入了爵士乐的元素。那乐曲中的雨水,不再是孤寂的冷雨,更像是午后的天空和人间开的一场打趣。而最后,毕竟是雨过天青的明朗。
他停驻脚步,回身道:“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一定那么快下定决计归去。我想,我一点也不悔怨这个决定。”
等南庆他们走进背景,时薇道:“你和阿谁阮南庆很熟吗?”
明蓝不解其意。
“预先的安排倒是没有……你给我办一个如何样?”
“好了,明蓝,”时薇的声音里微有些不耐,“江淮说得对,这是你们的事,我并不想做八卦精,以是,你也不要有涓滴不安闲。”
这首曲子,就叫做《莲花》。
一朵、两朵、三朵……在风中、在水中,接二连三的莲花绽放。夏的气味是那样浓烈而又清爽。南庆手中的独弦琴与其他乐手的吹奏交叉在一起,让人仿佛能嗅获得莲花的清雅香气。
南庆的专场音乐会当天,江淮他们很早就来到了音乐厅,在正式收场之前便在特别安排的VIP专座入坐。考虑到江淮的身材环境,他的座椅被提早裁撤,可供轮椅直接停放。南庆带领着乐团成员从背景出来,与江淮及随行的明蓝、时薇简短地打了个号召。
明蓝想起,她第一次听南庆操琴,是在会安的雨夜。那一首《檐前雨》,让她落泪;第二次是在岘港的旅店,那首《海上帆》,则让她冲动;而这一次他吹奏的《莲花》,带给她的是真正的震惊。并不是那种地动山摇的撼动感,那种感受很奥妙,就仿佛从莲叶间俄然滴落的一颗清露,露水透明而微凉地流到了她的心底,同一顷刻间一只蜻蜓振翅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