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露一线银光。
沐昕默不出声任我折腾,包扎完了才悄悄道:“你刚才包扎那架式,必定是把我当作了索恩。”
跟在了走在最后的刘成身后,沐昕悄悄拍上刘成百会穴,刘成一震,目光一明。
我晓得他复苏过来了,仓猝表示他噤声。
我皱眉道:“这便怪了,如果那鬼城确切存在,这声音应当就是引我们前去才对,如何却令我们在原地转圈,一旦转到天亮,它们还作怪甚么?”
血溅出,面前青影一现又没,白雾一散,一人在我耳侧,轻声道:“怀素?”
我浑身一震,手一松,骨头落地,刹时没入黄沙。
啊!
我微微红了脸,忙不迭向后退了退,可顿时就那么大点处所,能退到哪去,反倒因为这一退,心跳手酸,控缰的力道立时不稳,刚巧火线路亦不平,沐昕也不知怎的竟然没瞥见,那马是以突地一蹶,身材向前一冲。
我苦笑,这诡秘之地,如果武功不失该有多好,最起码不致成为沐昕拖累,只要能回到中原,寻得药铺,索恩这手不过是小儿科,但是现在……我叹道:“大漠里到那里去寻草药来?虽说药方不过白术、黄芪、当归、枣仁、仙灵脾、故子、巴戟肉之类,可惜戈壁里,也再挖不出这些来。”
一分开贵力赤视野,便听马哈木笑道:“郡主,你若放心我,便由我来替贵友看管绰木斯可好。”
沐昕皱皱眉,轻声道:“我们还未阔别贵力赤部,倘若他现在便带了绰木斯逃脱……”
安然?我沉默半晌,苦笑了一下,刚才那一幕,看马哈木畏之如鬼的神采,另有这莫名其妙的大泽鬼城,只怕接下来的路难走得很,只是这批人是为了我才来这儿的,我有任务无缺的带他们出去。
三人默不出声跟在人流后,深一脚浅一脚,直走了一个时候许,黑夜里,戈壁风景同一,实在不辨地点,只晓得似是一向往西。
一个光鲜的咬痕。
我听着他稳定的呼吸,明白他被我调笑仍然不顾宽裕对峙要和我呆在同一帐篷的启事,即便帐篷门开着,意义着光风霁月,此心昭昭,但是我不在他身侧,他如何能放心。
他声音极轻,微微带着笑意,那笑意轻软而又温醇,好像一片薄而透明的晶片,被风吹起,浮游在这一刻清楚的阳光中,舞出俏而美的姿势,是初春枝上初绽的那一朵桃花。
马哈木死死盯着地上那条死蛇,脸上肌肉扭曲,目光惊怖,连眉梢都在微微颤栗,嘴唇颤抖着,半晌才挤出支离破裂的几个字:“大泽……大泽鬼城……”
不知何时,我紧握的沐昕的手已经平空消逝,而我的掌心,竟是一只冰冷的骨爪!
我浅笑着,闭上眼。
到底何为幻何为真?
沐昕已经轻咦出声。
再半个时候后,走到一堆砂石前,我们的神采,俄然变了。
沐昕笑了笑,笑容微有深意,我实在没脸和他目光持续对视,只好转过甚去。
月色半隐在云层后,大漠上的月色,许是因为身周少了很多分离眼界之物,分外的空茫敞亮,迫人眼睫,一色倾泻如瀑,映得黄沙漫漫如雪野,砂石的黑影斑班驳驳的涂抹其上,间或另有红柳和沙拐枣的颀长的枝干歪歪扭扭的斜影,长是非短的交汇在一起,如同一副奇特的水墨画。
我眨眨眼,看着他眉宇间的凝重之色,俄然起了打趣的心机。
他后背蓦地一僵。
另有沐昕,我转头看着他安静神采和紧抿的唇角,你为我驰驱千里,不惧艰巨,如有伤害,我自不能缠累了你。
我不由分辩拉出他的手,拆了我包得乱七八糟的布,便见公然血尚未止,犹自缓缓洇出,掌心皮开肉绽,白骨隐露,触目惊心,我咬紧唇,轻声道:“怕是要留下疤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