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少年沉默半晌,语气淡然,“他们巴不得从速跟先生抛清干系,我这趟出来就没希冀他们能再给钱。只是一日为师毕生为父,反正我是要走这一趟的。”
陆伯选的连升堆栈虽不是夷陵县里最大的,倒是非常洁净。顾家一行人包了一个小小的跨院,房间免不了逼仄些,但胜在靠近堆栈后门,格外温馨。墙外是条小街,夷陵县虽是县,但倒是州府地点之地,小街那边就是荆州府府衙,是以这条小街即便在夜间也并无宵小勇于出没,非常安然。
“那你想如何?”被抱住的人听声音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又不好真动手把自家小厮打个好歹,烦躁当中又有几分无可何如,“药总不能不吃,莫不成你让李夫人去当金饰金饰?那但是她们孤儿寡母回了乡要过日子的!”
孟素蓉摆了摆手:“这也罢了。”这位周公子的身份她倒并不必然要晓得,倒是李家母女,既然路上碰到了,总不能视而不见,“把那果干糕饼装上一盒,底下压四锭银子,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送畴昔,就说老爷是李大人的同年,这旅途当中也无甚像样的东西,一盒土产略表情意罢了――不必说老爷的姓氏。”
“少爷――”小厮的声音抬高了些,腔调却更惨痛了,听声音仿佛是拦腰就抱住了自家少爷,两人在院墙外头胶葛成了一团,“少爷,这真不能再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