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青满脸笑容：“沔阳真是个好处所，老爷衙门里的事虽多，却不似畴前那么繁忙。”她丈夫祝三是顾运则的侍从，整日里跟着顾运则出入衙门的，天然晓得些事，“这处所的东西比之前的处所还便宜些，也便利，奴婢们都早盼着太太和女人快点过来了。传闻这四周山川也好，老爷还说过几次，等太太和女人过来了，要带着百口出去玩耍呢。”
螺青神采不多数雅：“传闻是极不错的，先生还夸他机警有悟性，只是太奸刁了没有定性。可老爷——老爷想托人将大少爷送到北麓书院去。”
孟素蓉怔了一怔：“这是何必——”她让锦眉畴昔，又不说顾运则的姓名，便是不想让李家晓得是谁送的礼，如果李家女人过来，这行动岂不是掩耳盗铃了。
姓周的少年一向站在门外，掩在李菡姐弟二人身后，到了这时才遥遥对孟素蓉一揖到地，回身跟着李菡姐弟退了出去。他年纪不大，身量却已长开，身穿靛青色袍子，肤色微黑，孟素蓉一眼看畴昔，感觉他仿佛有些眼熟，但只看到个背影，想了半晌也未曾记起。
李菡又行了一礼：“是。多谢夫人体贴，长辈有孝在身，不敢多扰了夫人，这就告别。”并不问孟素蓉如何称呼，与李衍深施一礼，回身便走。
孟素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好处都说尽了，有甚么不好的，说罢。”
孟素蓉嗤地笑了一声，拧了一下女儿的小鼻子：“偏你这丫头鬼精灵。”
顾嫣然等锦眉关上了门才从里屋溜出来：“娘，这位李女人看起来挺夺目的。”
锦眉承诺一声去筹办了，顾嫣然在一旁听着，等锦眉走了才问：“娘是不想让李夫人晓得？”
顾嫣然抿嘴一笑：“我晓得，祖母若问起，就说送了二十两程仪。”人在宦海，这些来往应酬是免不了的，顾老太太偶然也会念叨几句，但这很多年下来，也晓得这个事理。
“怕是有亲眷也一定得用。”孟素蓉摇了点头，“看京中已是如此，回了故乡——只要无人趁机夺他们孤儿寡母的产业便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