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绮一向重视着周瀚,只是离得略远些,听不清他与本身大哥在说甚么。韩晋最后一句话说得声音略高了些,倒是被她闻声了一半,不由得眉头一皱。她是六月生辰,韩绢是十月生辰,韩晋与韩磊都是三月生辰,座中世人,只要顾嫣然的生辰她记得是七月。莫非韩晋与周瀚是在议论顾嫣然?
世人正说着话,就闻声外头闹哄哄的有谈笑声,门口丫环打起帘子,韩晋为首,拎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走了出去,开口便笑道:“祖母,本日打到一条大鱼,给祖母炖鱼汤。”
“哥哥在说甚么呢?甚么生辰?”韩绮内心迷惑,脸上不显,笑吟吟地问。
平南侯夫人自是不信,但平南侯将周鸿又打了一顿,他也只是这个说法。平南侯夫人遂去三房探听了一番,方晓得周鸿在襄樊时插手过一家女人的生辰宴,在宴席上与人脱手受了伤,只是这帕子究竟是谁的,周三太太也并不晓得。
这含笑花是两广一带的出产,别名山节子,白兰花,论花形也无甚特别之处,不过是黄红色一朵小花,只是香气浓烈。适意绣这个,也是因着顾嫣然的名字里,那嫣然二字说的是笑,是以才绣了这个花,倒是与普通女孩儿绣梅兰菊竹的分歧。
韩晋瞄了一眼顾嫣然,仍旧笑道:“提及来我这位表妹倒是生得非常动听,只是玫瑰花儿多刺――”
平南侯夫人沈青芸当机立断,先是让平南侯将周鸿送去了西北参军,然后就将周瀚送进了北麓书院。为防茂乡侯府中人抨击,连过年都没有让周瀚回都城。
周瀚当时也算看了个热烈,却没想到到了沔阳来,竟然见到了那条帕子的仆人。顾家这大女人生辰在七月,算起来倒是正正对得上。莫非跟周鸿私相授受的,就是面前这个看起来和顺温馨的女孩儿?
这行动实在太刺眼了。固然他们平南侯府与茂乡侯府同为一等侯,可平南侯是以武起家,但自老平南侯与平南侯世子接踵过世以后,现在的平南侯并未有甚么建立;而茂乡侯府在宫中却有德妃与齐王,恰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周鸿在这时候恰好要去靠近李檀,岂不是明晃晃在跟茂乡侯府作对?
周瀚干咳一声:“韩兄莫要乱开打趣。”
顾嫣然正想着,那边韩晋已然给顾运则和孟素蓉拜过了年,笑嘻嘻走到她面前道:“表妹过年好。好久不见了。”
韩晋笑嘻嘻摆了摆手:“没甚么,没甚么。”
“表哥过年好。”顾嫣然不筹算跟他多说,只站起来福了福身。
此时韩老夫人已然指着周瀚给孟素蓉做先容,周瀚便含笑上前一揖,孟素蓉赶紧叫不必多礼,取了个荷包给他做见面礼:“不知周公子在此处,小小薄礼,留着赏人玩罢。”
顾嫣然目光一抬,就瞥见走在韩晋身后的一名少年,年纪十四五岁,面貌漂亮不在韩晋之下,却又比韩晋多了几分贵气,身着团花缂丝锦袍,头上束发锦绦镶着块玉,瞧着仿佛灰扑扑的不大起眼,但细看便晓得上头是丰年初的朱砂沁,少说也是数百年的古玉了。不过此人有些眼熟,顾嫣然一深思就想起来了,这不是那次在般若寺门前碰到的少年吗?本来他说为母亲上香,便是说的平南侯夫人。
韩晋见他面有不悦之色,赶紧收起调笑,正色道:“我表妹是七月生辰。”至于详细的日子,总算他话到嘴边又留了一半。
韩晋眉毛一挑,脸上就暴露点不端庄的笑:“如何,周兄弟对我这表妹……”
世人见顾嫣然烫得并倒霉害,也都放下心来,看着顾蔚然都笑起来。只要周瀚在一边,目光紧盯着顾嫣然扔在茶几上的手帕,有些惊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