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在中间呜地一声就哭了出来,松开浩哥儿,回身就朝着孟素蓉跪下来叩首:“太太,哥儿固然是我生的,也是老爷的骨肉,求太太也疼疼他。程家少爷拿刀动杖的,哥儿还小,如何不怕?何况哥儿身子弱,太太若非说落了水才算吃惊,妾只怕哥儿身子受不住。现在老爷只要这一点骨肉,如果哥儿有个三长两短,妾如何对得住老爷啊!”
顾老太太见儿媳俄然晕倒,也吓了一跳,临时闭了嘴。白姨娘在旁看着一屋子的人都去忙孟素蓉了,只将她们母子两个扔下,倒是满心的不忿,特长帕子掩了脸哭道:“娘看看,这有了错处就都怪到浩哥儿头上,如果老爷返来,瞥见太太晕倒,只怕又要怪在我身上……”
顾运则在儿子头上摸了摸,问道:“这是如何了?我刚到二门口就见有婆子出去请郎中,说素蓉晕倒了。”
顾老太太打小就喜好这个远房的外甥女,凡是有个病灾她都陪在身边服侍,嘴又甜手又巧,事事都顺着本身。相形之下,都城娶来的儿媳妇一举一动都是端方,就连身边陪嫁的丫环嬷嬷都面子得过分了,让她这个乡间来的老妇人平白就感觉不安闲。何况这儿媳病病歪歪,三天两端就要吃药,嫁进门十几年了只生了一个丫头电影,就是汲引个姨娘也只会生丫头,闹得儿子至今只要浩哥儿一个男丁,真是家门不旺。俗话说多子多福,这媳妇本身没福分,连顾家的福分只怕都被她冲了。顾老太太存了这些设法,现在听了白姨娘的话便邪火上蹿:“我还没死呢,老迈体怪,尽管怪到我身上来!”
顾老太太虽不晓得平南侯是甚么尊朱紫家,却晓得程知府是儿子的顶头下属,听起来这周家比程家还要短长,不由得有些慌了,只是嘴硬道:“胡说八道!”想想又怨怪起儿媳妇来,“若不是你肇事,那里会如此!如果带累了老迈的出息,你可就欢畅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