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监不敢扯谎，忙道：“安阳郡主的确问过。郡主说周家满门忠烈，当初老平南侯和世子都是战死在疆场上的，后代子孙若说通敌，实在有些难以让人信赖……”
顾嫣然忙将那厚厚的信收了起来：“蔚哥儿小，别叫他来，瞥见这场面再吓着。倒是知眉不消进宫，实在太好了，只是秦家伯母怕是要难受了。”
天子微微扬了扬眉毛，感觉风趣儿了：“你的意义，周鸿并非通敌？但是现在西北有人证在，你可有证据？”
“他们倒是非常笃定周鸿通敌了？”
“多谢大人。”顾嫣然一开口，才感觉喉咙里干干的，她用力咽了一下唾液，力求润一润嗓子以免一会儿说话说出破音来，让天子感觉刺耳；同时又整了整衣裳头发，才在内监的表示之下跟着走了出来。
“羯奴能给出甚么？是他们的牛羊马匹，还是帐篷弯刀？或者是马背之上不断流浪的日子，统统都要靠劫夺才气得来的糊口？”顾嫣然的确不晓得本身还能这么滚滚不断，“臣妇自西北动静传来以后，曾冥思苦想，但直至现在，臣妇都想不到周鸿有任何通敌的来由。臣妇想，皇上开恩允臣妇进见分辩，约莫也是是以罢。”
一顷刻间，顾嫣然本来瞻前顾后的那些动机都没有了，几近是福诚意灵地，她清楚地答复：“晓得。陛下也不信赖周鸿通敌，以是允臣妇入宫为他分辩。”
含芯暖和笑道：“娘娘这些日子有些睡不平稳，我去花房替娘娘要些百合来插瓶。娘娘想着陛下因西北通敌一事，只怕也歇不下，便亲手插了一瓶叫我给陛下送来。”
顾嫣然进宫见了一次天子，返来却仿佛一夜间就长大了好些，冷冷道：“获咎了他们我也不怕，反正也是撕破脸了！”
内监发展着出去，到了门外才直起腰来，悄悄松了口气，回身往外走。才没走几步，便见一个二十岁摆布的大丫环安闲行来，一见他便含笑道：“杜公公没在陛□边服侍，如何在园子里呢？”
宫里头说话都是话中有话的，含芯听了杜内监这一句，眉梢就不易发觉地跳了跳，忙道：“多谢公公指导我呢，不然惹了皇上心烦，就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罪恶了。”随口说了两句淡话，便告别回身，仓促回德妃宫中去了。
天子嗤地笑了一声：“嗯，安阳花了多少银子让你在朕面前说这句话？”
“但是西北有动静来，说周前锋与羯奴人相见过……”
齐妈妈悄悄叹了口气，又想起珂轩里头另有谢宛娘母子呢：“那谢姨娘和大哥儿，可还要送出去？”
平南侯送走了人，返来把这句提示跟侯夫人一说，拉着长脸：“就说你急甚么！若不是你非要这会儿就将他除族，皇上如何会下这口谕？倒弄得我们家里没脸！这下好了，给族老们的信都发了出去，又要再收回来，岂不是本身打脸！”
殿内有一阵沉默，很久，天子才咳嗽了一声：“既然如此，就等他返来吧。”
“臣妇伸谢陛下圣恩。但是臣妇还想求陛下一个恩情。”
顾嫣然沉吟了一会儿：“大哥儿还是早做筹办，没事最好，万一有事也能送出去。谢氏――”目标实在太大了，“妈妈跟她说一声儿，现在万事未明，叫她稍安勿躁，且再看看。”其实在她内心已经感觉，天子是信赖周鸿没有通敌的，将来不管如何应当都不致抄家灭门了。现在，就只能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周鸿安然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