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潞国公夫人马氏答复,晋王妃已经道:“这些爷们的事,我们问来做甚么?反正有皇上做主,旁人群情也无用。今儿是来给我们哥儿洗三的,夫人们可别说些打呀杀的话,再把我们哥儿吓着。”
铭哥儿已经有半岁了,倒也养得白白的,只是瞧着没甚么精力似的。被王娴放到钊哥儿身边,也没甚么反应,尽管趴着吃手指。王娴便拉着他的小手去摸钊哥儿的脸,笑吟吟道:“小弟弟小着呢,甚么都不懂,铭哥儿今后可要好生照顾小弟弟呀。”
顾嫣然忙道:“我晓得表姐的情意。这件事本来王爷也不好开口的,若被人说是交友臣子,就更不好了。”
当时,齐氏父子任军中参赞,也在重关,恰是老平南侯麾下。平南侯世子并非在重关失守一役中阵亡,早在羯奴大肆打击重关之前,他便在一场战役中身中流矢而亡。老平南侯痛失爱子当然悲伤欲绝,但是他是重关将领,并不能分开,便托齐大爷将儿子的尸身送回火线,以便送回都城。
顾嫣然赶紧将她送到门口,客客气气谢了她过来看钊哥儿,才转回屋里。孟瑾正看着钊哥儿,深深叹了口气:“偶然我也不知,究竟哪样才是对的。”
孟瑾悄悄抿了抿嘴唇,低声道:“王妃已经跟我透过话了,满月以后,想把孩子记在她名下。”
到底是在晋王府里,顾嫣然眼睛里敏捷浮了一层泪,视野都恍惚了,却不好落下泪来,只得扶着丹青的手往自家的马车边走。她看不清,又要强忍着眼泪,踩脚便几近滑了一下,忽觉一只手伸过来稳稳将她扶住,周鸿在耳边道:“把稳。”顿时那眼泪再忍不住,啪哒一颗落在周鸿手背上,扭头钻进了车厢里。
“mm生了钊哥儿日子还短,日子再长些就晓得,本身身上落下的肉,那真是——”
孟瑾接了糖水在手,皱着眉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顾嫣然见王娴还坐着不走,便教唆起杜若来:“吃了药该让表姐好生歇着。这屋子里若不通风也不好,毕竟气味也熏人。你把那屏风摆到这床前来,将窗子开条缝儿,别让风直吹着。如果实在太热,就用一点冰搁在门口,只要进一半点冷气就成。虽说不能冷着,可太热了也轻易生出弊端来。”
“表姐,是不是该喝药了?”顾嫣然见王娴还要长篇大论地讲,判定出言打断了她。这孩子孟瑾已经决定给晋王妃了,再听这些甚么孩子是本身身上掉下的肉,只会让孟瑾内心更难受。
杜若共同着她的话,团团乱转。别的不说,那屏风虽轻巧,但摆到床前来也占处所,起码王娴坐的椅子就摆不下了。都到了这份上,王娴终究坐不住,勉强笑道:“瞧我,只顾看着哥儿欢畅,就忘了mm才生了孩儿,该多安息。mm快歇着吧,我明儿再过来发言。”
顾嫣然自是不知厅里的那些酸话,只感觉这肩舆走得太慢了。好轻易到了二门停下,她一下轿,便瞥见周鸿站在门外的石榴树下,负手而立。
王娴一进屋子便笑道:“本来周少奶奶也在。铭哥儿闹着想来看看弟弟,我就抱着他过来了。”
屋子里都温馨了下来。能记在王妃名下当然好极,那就是嫡子了。但是既记了名,晋王妃天然会接到本身膝下扶养,母子便要分离,就是今后,孟瑾也要避嫌少见这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