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不叫别人害了承熙,倒是真委曲了他,连续几日都被拘在阁房方寸之地,不准出去。
许是因着本日这场动乱,虽是白日,甘露殿内却也一片温馨,锦书不耐去理睬顺次拜下的宫人内侍,脚步仓促往内殿去。
徐家是在锦书入宫前几个月抄家式微的,家大业大,不免会有漏网之鱼,圣上心中存了疑影,便借此次祭天之机,引那些魑魅魍魉出来,为了增加几分可托,少不得要做一做戏,惹人入彀。
圣上之以是任由他们冒昧,不过是想将暗处之人吸引出,一网打尽罢了。
何公听他们来往应对,神情一喜:“娘娘,圣上无碍?”
“刘公甚么都不晓得,是他孙儿办得功德,”锦书倒也不冤枉他,解释道:“徐氏女心机周到,以美色惑人,与他孙儿柔情密意以后,却将动静投给了别人,用以钳制刘公。”
“娘娘,”何公侧目看向皇后,深深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刘公此前说过,不管皇后说甚么都不想辩白的,可这会儿,倒是待不住了,突然变色道:“皇后休要信口雌黄!”
“何公过誉了,”锦书也不居功,只笑了一笑,向几人道:“间隔圣上回銮,另有些工夫,这期间,便将一众相干职员临时关押,待到天子回宫,再行决计。长安安定,已无大祸,诸公克日辛苦,便叫禁军护送,归家去吧。”
“如何,”她冷冷一挑眉:“刘公也要同赵王一道,造反吗?”
刘公目光深处闪过一抹心虚,随即被他粉饰掉,苦笑道:“清者自清,娘娘如何言说,臣都不想再加辩白。”
天然,能够趁机辩白民气,重整朝堂,也是功德一桩。
“得蒙天佑,”锦书笑道:“圣上只受了重伤,性命无碍,此前如此作态,不过将计就计,将逆党一网打尽罢了。”
“你啊!”何公惊惧未散,上前一步,哀叹道:“何必如此!”
“本来是有的, ”锦书想起那封被赵王撕碎的手书, 神情稳定:“但这会儿又没了。”
“啪,啪,啪。”如许悲惨的时候,竟有人鼓起掌来。
四周人相互对视几眼,尚且未曾有人回话,便听内里厮杀声突然近了,何公神情一沉,向前一步,断喝道:“外边是谁?”
“欲加上罪,何患无辞,”刘公额上青筋抽动,慨然道:“臣只为社稷顾,自问无愧六合,绝忘我心,娘娘何必含血喷人!”
“刘公平生为国为民,的确值得佩服,只可惜,浑身清誉,硬生生被不肖子孙败光了。”
“真是一出好戏,”锦书面上笑意未曾散去,只瞧着刘公衰老面庞,道:“不过,能够以一死,换得满门安乐,便是我,也会这么选的。”
他说话的时候,何公便在一边静听,眉宇中模糊有些不附和,却还是等刘公说完,才沉寂道:“慎之,你逾矩了。”
“慎之,”何公面有迷惑,隐含不忍:“你当真……”
却不想,到最后,竟害到本身头上了。
提起儿子,锦书目光温和几分:“自是安康。”
“是萧家?不,不对,”方才有了一个猜想,随即就被陈公诸君否定了,看一眼跌坐在地,神情浑沌的刘公,叹道:“那较着只是一个幌子,用来吸引世人目光的靶子罢了。”
皇四子承兆,便是燕王。
两小我说话的工夫,外头再度喧闹起来,没多久,便听禁军统领于承声音传来:“启禀娘娘,已将背叛擒拿,并将沈昭媛一行扣住,接下来该当如何,望请娘娘示下。”
“事到现在,再说这些也没用了,”陈公点头叹道:“还是先度过面前难关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