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道:“若要辨别它们,倒也不难。”
不知为甚么,锦书见了,莫名心中一动。
锦书眼睑低垂,答得谦恭:“奴婢生母早逝,以是每逢她生辰忌辰,便会誊写几卷佛经,以是略微懂些。”
她将目光收回,圣上却未曾,只定定的看着她,仿佛在看望甚么普通。
那二字写完,圣上便松开了她的手,目光只落在信封上,仿佛不觉本身做了甚么了不得的事情:“这两处虽是南辕北辙,读来却类似,写错了也没干系。”
圣上靠在椅背上,面色淡淡,目光低垂,不知是在看案上开着的奏疏,还是……在看她挽起衣袖以后暴露的,略带慵懒的半截玉腕。
锦书正觉得圣上会如此一向到午膳时,他却将御笔搁在笔架上,对着案上展开的奏疏,沉默起来。
锦书气味微微一顿,道:“看过一些,只是囫囵吞枣,以是不通。”
偶然候,她也在内心悄悄的想,万人之上的天子,实在也一定那样安闲。
锦书被他看的眼睫轻颤,难以开口,只低头不语,默不出声,心中极是宽裕。
固然读音附近,可陈州附属河南道,郴州倒是附属江南道的。
圣上却不看她,只是拉她到本身身边去,握住她手掌,亲身带着她,将郴州二字写在信封之上。
气候垂垂转寒,她奉茶的次数便多了起来,留在前殿奉养的时候也多了。
红袖添香,樱唇含情,当真……美极。
偌大帝国的十五道与三百六十州,林林总总的事情老是不歇,锦书在前殿奉养时,见得最多的,便是圣上翻阅奏疏时蹙起的眉头,与案上小山普通,散了又聚的奏疏。
“错了,”他直起腰,伸手到她落笔处,道:“是郴州,不是陈州。”
圣上还是蹙着眉,搁笔看了一会儿,才端起茶盏,缓缓饮了一口,随即又将目光重新转向面前奏疏。
锦书并不磨蹭,也不慌乱,伸手接过,有条不紊的做完以后,重新递回他面前。
锦书凝神谛听,便闻得“陈州”二字入耳,见他不再多言,便蘸了墨,提笔写了上去。
她没敢取圣上用惯的御笔,只是随便捡了一只狼毫笔用,一边挽起衣袖,叫那半截羊脂玉普通的腕子暴露来,一边低声问:“圣上,信封上要写甚么?”
这本是同锦书无关的,她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看了一眼,便重新垂下眼睫,持续做本身的木头人。
锦书听得几乎怔住,下认识的去看他,却撞进他深沉而辽远的目光中,几近要被吸出来,心中一顿,面上不觉微热。
锦书的手微凉,圣上的手却很热,被他握住以后,那股热气,仿佛从他手上,一向传到了她身上。
她不吭声,圣上也未几话,只是一起沉默着。
他语气浅淡,却不容回绝,锦书顿了一顿,便抿了抿唇,悄悄应道:“是。”
锦书听他出声,随即便反应过来,不觉脸上一热,面有赧然。
锦书轻声道:“圣上谬赞,奴婢不敢当。”
圣上笑了一笑,却将食指探入砚中,蘸了一指朱红,伸手敷到她唇上。
她出了讹夺,圣上却不动气,只是挽起衣袖,伸手另取一只信封,重新放到案上。
锦书进了含元殿以后,他还未曾如此次这般,主动叮咛过甚么,这话一入耳,几近没能反应过来。
替天子执笔,便是前朝重臣也不敢,更何况是锦书这类初入宫廷的宫人。
一场秋雨一场寒,昨日落了一夜的雨,虽不狂暴,却也潇潇,当真寒意漫漫。
幸亏锦书生性沉稳,才未曾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