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她只感觉面前影子一晃,脖子已经被人扼住,都没看清他是如何行动的。
兰卿晓不想再偷听下去,端着金漆木案仓促拜别。
丽嫔娘娘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飞蛾扑火,不吝捐躯统统,不吝寒微如尘,太傻了。
殿下如何了?卿卿女人又招惹殿下了吗?
“本王偶然朝堂,丽嫔娘娘只需服侍好陛下便是。”他冷冽道。
兰卿晓狠恶地咳着,“奴婢没资格……殿下就有资格吗……殿下视性命如草芥……你祖宗武圣晓得了……必然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经验你这个不肖子孙……”
“当然怕死,奴婢最珍惜的就是这条小命。”兰卿晓谨慎翼翼道,“殿下放心,奴婢对殿下忠心耿耿,毫不会……”
燕南铮不管不顾地拽着她往一旁的五角亭走,她手里端着的金漆木案掉落在地,茶盏、瓷碟摔了,一地狼籍。
但是,方才从脑海里闪过她绣的那朵鸾尾花,她蓄满泪水的盈盈双眸俄然变成母妃慈爱宠溺的眸子看着他,让他没法狠下心肠。
燕南铮的瞳眸深了几分,“丽嫔娘娘这是要陷本王于死地吗?”
燕南铮深眼里氤氲的杀气却令民气神俱骇,“你当本王是三岁孩童吗?”
兰卿晓听得出来,丽嫔娘娘的语声里有几分苦涩。
她转头一看,惊得心跳漏了一拍,是燕王!
“还请娘娘记着本身的身份,燕王府不是娘娘该来的处所,之前是,现在是,今后也是。本王与娘娘,向来没有任何干系。”
“若本王闻声风言风语,本王就把这笔账算在你头上,会让你尝尝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燕南铮捏住她尖俏的下巴,眼里的一抹森寒如利刃穿胸而过。
作死啊作死!
方才安生了几日,她又踩到燕王的尾巴了!她如何就这么不利呢?好端端地跟着丽嫔娘娘干吗呢?
那女人一再应战他的底线,又晓得他的奥妙,底子不能留。
咯吱咯吱的轻响那么清楚,像是死神的声音。
兰卿晓清美的小脸涨红了,眼泪从眼角流出来,“殿下杀奴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算甚么大丈夫……小肚鸡肠……睚眦必报……气度狭小……滥杀无辜……不是男人……丢光了武圣的颜面……”
“本宫已经禀过陛下,来百花诗会玩玩,也算散散心。”玉肌雪柔声道,“稍后本宫便去容园。不过在此之前,本宫想问问殿下,前次本宫说的,殿下考虑得如何?”
寒气从脚底升起,敏捷伸展到四肢百骸,她呼吸滞住,感觉脖子快被他扼断了。
“好痛……”
死里逃生的感受太不好了。
燕南铮双掌齐出,雪色气劲电射般袭出,四周垂挂的紫色薄纱本是用纱带绑着,此时纷繁散开,讳饰了亭内风景,成为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
望着他快步拜别,玉肌雪如痴如醉地凝睇他,好似要将阳光里那抹清绝、崇高的背影深深地烙印在脑海、心尖上。
“丽嫔娘娘另有事吗?若没事,可去容园,或是回宫。”燕南铮道。
“殿下无需说这些绝情的话伤本宫,本宫不会活力,也不会泄气,更不会放弃。”
他的五指猝然用力,几近扭断她的脖子。
在水榭外偷听的兰卿晓,猛地发颤,好似闻声一个天大的奥妙,内心风起云涌。
流风走到五角亭前,轻声唤道:“殿下。”
恰时,流风走到四周,瞥见殿下拽着卿卿女人走入凉亭,不由皱起眉头。
水榭里,燕南铮早已晓得内里有人偷听,此时闻声脚步声,因而道:“本王会派人送丽嫔娘娘回宫。”
兰卿晓得空顾及手腕的疼痛,悄悄想着,莫非燕王晓得方才她在水榭内里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