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果真被人撞见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魏璎珞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便持续向前走,双手刚搭在门栓上,还未开门,外头就传来咚咚咚几声乱捶,紧接着是方姑姑的声音:“开门!给我把门翻开!”
那梅花络子跟着姐姐一起进了宫,却没陪她一块出宫。
一众小宫女仓猝冲上前,你拉胳膊我抱腿,总算将两人给拉开。
魏璎珞吃了一惊,转头与庆锡对视了一眼。
月光从窗外折出去,笔挺一束落在魏璎珞床头,她渐渐伸手入怀,从怀里摸索出一只络子来,摊在月光下悄悄看。
擦肩而过之际,魏璎珞身后传来一声感喟。
“五日一次。”庆锡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我每五日值守一次,如有困难,可来侍卫处找我!”
哐当一声,杂物间的房门关上了。
“方姑姑啊。”魏璎珞五指一扣,将掌心中的梅花络子蓦地握紧,“姐姐的梅花络子,怎会在你手里?”
反而在本日的打斗之际,从方姑姑身上落了下来。
对方叹了口气:“凭我和璎宁相好一场……”
男人眉宇间的郁气更重:“她是外务府包衣,迟早要入宫,莫非你要我一向比及她二十五岁?”
“之前魏伯父说你在宫里,我还不敢信赖。”他用右手护着烛火,直到摇摆的烛火垂垂稳定下来,“没想到明天真见到了你。”
见对方沉默不语,魏璎珞走近几步,逼问道:“如何?我说破你的苦衷了吗?你姓齐佳,是崇高的满洲清贵,姐姐固然出身不高,却也是有骨气的,既然一刀两断,你们就再无干系!
魏璎珞啊了一声,神采比她还黑:“姑姑,怎,如何会是你?”
“所幸庆锡是个巴图鲁,技艺矫捷,能趁着我闹出的乱子,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脱。”魏璎珞趴在床上,背上的伤刚上完药,还在火辣辣的疼,疼得她睡也睡不着,只能闭着眼睛胡思乱想,“不过,是谁告的密呢……”
“璎宁的死,我也很悲伤。”男人昂首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和顺,“但这里是紫禁城,你不成胡来,还是听你爹的话,早早出宫,归去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庆锡深叹了口气:“可我一向念着你姐姐……”
桌子上的烛台被点亮,一团火焰在灯芯上摇摆,暖黄色的烛光照亮了一张超脱的脸。
若他只是对姐姐玩玩罢了,她恨他。
“够了!”魏璎珞终是转过甚来,目光如雪冰冷,“你是甚么人,凭甚么管我?”
“停止!停止!”向来只要她打别人,哪有别人打她,方姑姑冒死逃窜,杀猪似的喊道,“魏璎珞你疯了!停止,快停止!来人,快来人,拯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