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服侍他多年的大寺人李玉走近前来,手里一只托盘,“皇后娘娘送宵夜过来了,您也该歇一歇了。”
果见弘历眉头微蹙,显是不肯再见商这事。
“哎哟,本宫的肚子!”慧贵妃捂着肚子,前仰后合,几乎笑得从椅子上跌下来,“这又是谁?皇上是劝她别当人,上山当头熊瞎子吗?”
“哦?”慧贵妃眉头一挑,斜眼看她,“你倒是说道说道,我曲解皇上甚么?”
听闻皇后那边也收到了近似的画像,慧贵妃的气立即消了大半,她依着椅子坐下,身边宫女仓猝给她端来一盏茶,她接来喝了一口,然后翘起素净的唇,对嘉嫔万种风情的笑道:“你倒是天生一张巧嘴,说得都是本宫爱听的话。”
哐当!
彻夜必定是个不眠夜。
嘉嫔无法退出门,拉着门外的宫女问:“到底如何回事?”
“哦?”弘历眼也不睁,双手交扣在胸前,“甚么事?”
“满是为了她!”慧贵妃又摔了一只玉盘,然后交来回回在屋子里走着,一脸的烦躁仇恨,“一入了宫,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大清皇后,她一年宫分一千两,我少她四百两;长春宫用金器,储秀宫只配用银器;她用仪驾,我用仪仗,哪怕过节的犒赏,我都要少很多!好,这些本宫能够忍,那皇上呢!方才我就站在那儿,一个大活人,皇上愣是瞧不见,满心满眼都是她,是可忍孰不成忍!他犒赏这破图,就是说我僭越,欺负了贰敬爱的皇后!”
母子情深,皇后娘娘是以几近一蹶不振,本年才略微缓过来些,虽在外人眼里,她与弘历仍然情深义重,举案齐眉,但李玉却知,两人毕竟是因为这件事,而起了一些嫌隙。
“说……您是在借这幅图提示皇后娘娘,莫再因为三年前的事一向颓着,对万事都不上心。”李玉说到这,谨慎翼翼打量了一下弘历的神采。
李玉见贰心不在奏折上,便大着胆量持续跟他说话,只见他腆着脸道:“皇上,主子好歹也算半个男人,在紫禁城里见过的女人多了!这女人嘛,生得千娇百媚,身材窈窕诱人,再见点诗词歌赋,吹拉弹唱,便算可贵了,还要求集万千美德于一身,这要那边去寻?”
“朕是看她们太闲了。”弘历头也不抬,盯动手里的奏折道。
李玉闻言一愣:“啊?”
被烛光照亮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暖和金色,如同古刹中的金色神像,寂静厉穆,高高在上,多少宫民气甘甘心支出统统,只求他垂眸一顾。
弘历悄悄摇点头,将剩下的半盏冰糖雪梨汤一气喝完,然后重新拿起奏折,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不复先前的专注模样。
李玉便判定为这件事结了个尾,假装一脸惊奇道:“皇上,主子大胆问一句,那十二幅宫训图联起来,是否您对后妃的但愿?”
储秀宫内金碧光辉,特别一只博古架,上头置满各种金银玉器,古玩奇珍,有西施用过的玉石枕,王昭君抱过的琵琶,貂蝉戴过的明月珰,以及杨贵妃用来盛荔枝的彩绘盘,现在全被慧贵妃毫不包涵的扫到地上,气冲冲道:“用不着你管,滚,有多远,给本宫滚多远!”
“若说后宫,各位小主们比来正为同一件事头疼呢。”李玉笑道。
慧贵妃闻言一愣:“她也收到了?《太姒诲子图》,甚么意义?”
“啊?”李玉楞道,“皇上,您耍她们啊!”
十二幅画一一解释下来,慧贵妃揉着本身的肚子,如有所思道:“这么说,皇上是要我们这些做妃子的,既仙颜出众,又要孝敬贤能,简朴持家,需求的时候还妙手撕猛虎,徒手抓熊咯?”